魏淑歌压低了声音,“我无意中听到有江北来客,说是前些日子朝廷派兵赶往江北操练水师,也不知是真是假!”
“水师?”赵靖蹙眉,转而望着赵远南,“朕不记得有这道诏令!若是真要训练水师,柯伯召和兵部一定会走过场,即便是东方未明,也会让朕盖个玉玺确保名正言顺。”
训练水师,若是没有朝廷诏令,会被冠上意图造反的罪名!
魏淑歌也有些纳闷,“事关江北,我便记了这么一句。因为当时急着赶回宫就没有细查,如今想来是不是得探一探?”
赵靖负手而立,“兵部没那么大的胆子,柯伯召也不懂行军打仗,更何况是操练水师!我大夏兵强马壮,唯一的弱处便是没有强大的水师以抗东贺来袭!”
“若是当真,会不会是东方未明?”赵远南问。
赵靖冷笑两声,“若真的是他,那就是老天爷在帮我!”
赵靖既希望那些水师的幕后是东方未明,又不希望是他。至于为什么不希望,她觉得应该是害怕吧!若是把东方未明逼急了,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旁的,她倒也没有多想。
御花园里。
凌音被魏淑歌逗得开怀大笑,赵靖站在假山上,瞧着底下的欢笑场面,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是真的疼这孩子,当下背过身去拭了眼角的泪。哪知一抬头,东方未明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吓得她一下子退了半步。
“当心!”东方未明忙拽了她一把。
冷不丁的一记拽,她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撞进他的怀中。这人的胸膛那么坚硬,臂弯搂着她的时候,硌得她生疼。她的脑子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这样坚硬如铁的男人,又没有半点温柔情怀,怕是没有女子会喜欢!
等着赵靖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以及与他的立场,一张脸突然红到了耳根!
“怎么了?”东方未明忙问,“臣伤着皇上了?”
赵靖忙摇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将视线落在何处,“没有,多亏得仲父施以援手,否则朕怕是要摔着了。”光顾着说着话却忘了从他怀中出来。
两个人便这样拥着说话,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东方未明不紧不慢的退后,躬身行礼,“微臣冒犯,还望皇上恕罪!”
“无妨!”她亦恢复了最初的从容之色,只是袖中的指尖莫名的绞了衣袖。背过身去,赵靖缓步朝着亭子走去,“仲父许久不来宫中看朕,朕还以为仲父已经离京了呢!”
东方未明眸中有微光掠过,不动声色的跟着她,“得皇上惦念,是微臣的福分。左不过这些日子,微臣旧疾犯了在府中养病,未能与皇上通禀,是微臣思虑不周,还望皇上恕罪!”
赵靖坐定,含笑望他,“既然是旧疾犯了,仲父理该早些通知朕,朕也好让太医前往摄政王府,为仲父诊治。仲父乃是托国之臣,万万不可有所损伤!朕的大夏江山,如今还要仰仗仲父!”
“坐!”赵靖笑道。
“臣,谢主隆恩!”东方未明坐定,“皇上近来可好?”
“朕无妨,只是……”她略带愁容的望着假山下。
“公主的事情,微臣业已听闻。而今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对于皇后娘娘伤了小公主一事,百姓们对太傅府也是颇有微词。”东方未明轻叹,“公主金枝玉叶,却……”
赵靖敛眸,一脸的不悦之色,“朕知道她是皇后,就算罚了她禁足又如何?她背后是齐家,是太傅,是丞相,朕只有仲父!可仲父不会为了凌音而对付齐家,这笔账,朕只能自己记下!”
东方未明轻叹,“只是后宫之事,动辄牵扯前朝,断断不可肆意妄为!皇后之事已然影响到了太傅府,便算是最大的惩罚了!”
赵靖点点头,不高兴的撇撇嘴,“可惜了凌音,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太医说,她以后出门都必须蒙着双眼,不能受光也不能受风!若换做是朕,没了眼睛看不见东西,朕宁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