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蒨与刘颐虽然同是皇子,但郑太后偏偏喜欢刘颐多些。说来奇怪,郑恪正却更喜欢刘蒨,大约是脾性相对,对了眼缘。
此时已近午时,在灵堂中祭拜的宾客都散去,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灵堂之中,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刘蒨躬身请他到太庙后院去,郑大夫豁达一笑:“我年事已高,死生二字,其实不大忌讳了。”
“该是用膳的时候了,要不我陪您顺道在太庙中用午膳可好?”刘蒨一心想留下他。
“那也好。”郑大夫看出他的意思,便却之不恭的应下来。
太庙中本来就伙食简淡,现在正值丧期,端上案几来的更是只有清水菜叶之类。所幸郑大夫因为年老,平日在家饮食也极为清淡,看到这一桌素食果蔬,并未露出不喜的神色。
刘蒨盯着对面的他用竹筷夹起一片竹笋,放在口中慢慢咀嚼,终于忍到他咽下去,看四下无人,急忙问道:“大夫可知道我大哥情况如何?”
自从上次郑大夫托陆骄之转告他不必为刘颐之事强出头,他便意识到郑大夫已知道他与刘颐的关系,或许已经站到了他们这一边,所以现在问的时候没了忌讳。
“哦?缘何问老夫?我做的是御史大夫的差事,牢狱中可不归我掌管。”老人气定神闲。
“您快别逗我了……”刘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听闻恪德前辈的事情了。”
一说起他这位哥哥,郑恪正真是忍不住扶额。
郑恪德是皇帝亲自派给刘颐的老师,那日他如往常的端坐在自家府邸书房中,等着刘颐前来听他讲学,然而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这位号称“朝国第一大儒”的老人家就恼了。他先亲自坐着马车奔往恪王府,准备好好教教刘颐如何尊师重道,没想到扑了个空:刘颐那个时候已经被羽林军带走了。老人家气冲冲的想找个人撒火,于是在恪王府门口拖住也将要被送去监牢的宁瑜好一番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