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稍待。”刘浓沉声回应,并未开眼。
“只能如此。”
桥然看了看陆氏车队,亦不好跃过陆氏入城,便欲入车中小憩,却见晴焉等侯于车旁,忙问可是小妹有何不妥,晴焉道:“小娘子醒了,唤大郎君呢。”
刘浓胸中起伏难平,靠着车壁眯眼斜望。
来福在辕上叫道:“小郎君……”
刘浓未应。
来福回头,朝着车内再唤:“小郎君。”
“嗯……”刘浓回过神来。
来福将前帘挑着一条缝,探首而入,轻声道:“小郎君,陆小娘子……”
“知道了。”
刘浓按住颤抖的左手,看向车外,来福道:“左,小郎君。”
左?嗯,对,城西在左。
挑开左帘。
雪后不分左右,入眼尽是苍茫,斜坡似岗,岗上有人缓步迈入眼帘,堕马髻、鹅黄裘,斜抱一簇野梅。张迈在左,与娇小的女郎并肩而行,小女郎低首看梅,锦袍郎君看她,在他们的身侧奔跑着一团雪球。陆纳斜居于右,离他们有十步之遥,正提着酒壶缓饮。
渐行渐近,渐行渐远。
刘浓闭了下眼,欲放帘,手却不听使唤,半晌,嘴角斜斜一裂,高声唤道:“祖言!”
陆纳背影一滞,举着酒壶转过头,酒卡于喉,浓烈似刀,顿时呛作满脸通红。刘浓放下边帘,挑开前帘,迈步而出,站在车辕上朝着陆纳遥遥一揖,不语,转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