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之日,格外嫩艳,将院中天井洒得一片金红褚裒与孙盛正在松树下对弈,二人皆有些心不在焉,落子亦漫不经心,不时的瞅瞅内院。
待见刘浓踏来,同时起身唤道:“瞻箦……”
刘浓心中微窘,急迎几步,揖手道:“季野、安国,刘浓因事忘时,尚望二位兄长莫怪!”
“何怪之有。”
褚裒笑道:“若非瞻箦,怕是我与安国尚在院外守候落日,怎能得进此地!日后归家,将此事报与阿父,定不信也!如此说来,尚需好生感谢瞻箦呢!”
言至此处,对着刘浓便是一个长揖他所言非虚,葛洪品性高洁,行医行军皆有道,声名广播于江左庭野,然其人性淡且傲,孤喜松桥丹道,等闲之人难入其眼便是褚裒之父褚洽亦曾来此拜访,但只得与其隔墙作三两言,而未得进今方归后,料来褚、孙二人声名皆能增涨不少矣!
孙盛亦谢过刘浓,而后悄问:“莫非,瞻箦以往便识得葛侯与鲍夫人。”
刘浓道:“不识!”
“咦!”
褚裒、孙盛面色皆奇,狐疑的看着刘浓,既是不识,亦非盛名之士,怎地人尚未见便被请入室中到得此时,俩人尚不知那渔夫便是葛洪矣!
刘浓亦并不作瞒,淡然笑道:“渔家,便是葛侯!”
“啊!!”
褚裒、孙盛震惊,半晌回不过神良久,褚裒投子入壶,一声长叹:“人居山中即为仙,我等凡夫空有其珠,却不识真人矣,其奈何哉!”
孙盛则略带复杂的看着刘浓,心道:莫非其早就辩出……
刘浓淡淡而笑,同行于路却未必同赴于途,将葛洪身份一语点破,便是尽友之责,至于二人领悟在何,则是各人缘法,不可强求!
这时,有青衣随从前来,笑道:“刘郎君,栖息之室已净毕,且随我来!”
刘浓左右一顾,问道:“不在此处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