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有点可悲。

这些年他是挺自私的,没管过家里的事儿,也没管过家里的产业,仗着自己是富二代,想做什么就去做了,高中毕业后就去了国外,恣意潇洒地过了几年日子。

但是这个家有人管过他吗?

母亲只知道一昧宠爱弟弟,对他就百般严苛,父亲只知道经营公司,公司就是他的命,在外面和善可亲,在家里就像个魔鬼。

如果硬要说谁做错了的话,那就是全员恶人。

祁棠听着还在继续的斥骂声,提步沉默地往前走。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前进,那就一直走,走到尽头去看看到底是地狱还是人间。

这是支撑他这么多年活着的信仰。

祁延的骂声魔咒一般追过来:“我容易吗?!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在外面受人的气,回到家一个二个还给我脸色看!我是欠你们的吗!”

“你以为钱都是从大风里刮来的?!还不是我这样舔着脸去跟人搞好关系挣来的项目!你就清高了?!我想轻松地挣点钱就是走歪路子?!”

祁棠脑袋有些昏沉,耳畔的声音逐渐模糊,他感觉呼吸似乎不太顺畅了,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后,便一头栽倒下去。

顾流寒回到家时,祁野正窝在沙发上跟人打视频电话。

他换了鞋走过去,视线落在屏幕上,一张熟悉的脸正笑得温柔,眼里的爱意毫不掩饰。

“是吗?那土豆它现在还好吗?”祁野难得地皱起眉头,语气也很认真。

顾流寒默不作声在他旁边坐下,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

“可能不太好,我得带它去动手术,你要来吗?”夏琼怀里抱着一只土褐色的猫咪,焉哒哒地耸拉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