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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俩这不算小的小动作很快就被双方父母发现了,小于晨倒是还好,小天被他爸狠狠打了一顿,差点进医院。

……

回忆起这些事的当然不止有于晨,易晓天啧了一声,他下意识挺了挺后背,像是现在还能感受到背上被棍子抽得火辣辣的痛。

对面窗子的灯已经暗了,某位学神该是已经睡了。易晓天从飘窗上跳下来,拉开书桌最底下的小抽屉,从里头拿出了画室的钥匙。

画室在阁楼上,门挂了锁,一推开就是浓郁的颜料味道。

在易晓天的记忆里,这股味道从他记事起就伴随着他,几乎等同于他妈妈的味道。

易晓天的妈妈是位画室老师,a大美院毕业的,毕业之后在画室工作没多久就和他爸认识然后结了婚。

她并不出名,但对画画有着执着又真挚的热情,这间阁楼的采光非常好,推开小门是玻璃花房,透过天窗玻璃,白天可以看到万里晴空,夜晚就是满天繁星。

这是当年他们买下之后,他爸特意找人设计的。

很小很小的时候,易晓天总是搬着小凳子坐在妈妈旁边看她画画,看着那些五颜六色一点一点汇聚,仿佛魔术一样变成一幅幅美丽的画。

头顶的天窗落下明亮的阳光,细细的灰尘在阳光里飞舞,他的妈妈坐在被阳光框出来的正方形的光芒里,美得就像她笔下的画。

他从小就不是个能坐得住的小孩,但油彩颜料的气味总能让他平静下来,他不记得有多少次,他就那样看着妈妈画画,看着看着然后睡着过去。

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也有他妈妈抱着他握着他的手教他画画的场景,他拿着自己画的稚拙的太阳给她看,她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阳光黯淡下去,周围又变成了一片漆黑,易晓天开了灯,画室很乱,大大小小完成的没完成的画扔了一地,有的盖了白布,有的就随便丢在角落,一切都维持着这间画室主人最后离开时的样子。

画室的钥匙只有两把,他爸对这个房间避之不及,平时都是易晓天在打扫。

他抽下书架上一本厚厚的速写本翻开,书页翻动,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画如同走马灯转过,从小孩子笨拙的涂鸦,到渐渐成型有模有样的石膏素描,易晓天翻到一页空白,从兜里拿出细心折好画了速写的烟盒纸,抚平了压在里头,垂落的视线在那副画上盯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