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赶车的奴仆甩着手里都鞭子,马车咕噜辄辄地往前滚动,还没出安远镇的时候林真还不觉得,一出了安远镇哪怕屁股下面的榻铺得再软,他也差点被颠得晕头转向。

林真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这个时代所谓的官道也只是泥巴路,被雨一淋,来往的马车一碾,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没有丝毫减震措施的马车不被颠起来才怪了。

“砰——”刚过一个坑,马车轮子又陷进一个坑,榻上的林真差点儿被颠到榻下,而且更倒霉催的是他居然被颠得有点晕马车里——

林真干脆从榻上起来,趴在窗口那儿,捞起帘子望着窗外。

只见上次他们走过的满目枯黄的山和坡地都绿油油的,树木葱茂,野草繁盛,布谷鸟在林子里布谷布谷地叫着。

林真看得入了神,只有真正经历过旱灾的人,才会对眼前的景色格外珍惜。

突然,林真被颠得屁股离开榻,额头一下子磕在窗柩上,他没想到会被磕,疼得直抽气,捂着额头。

外边儿赶车的车夫听到里边的动静,边赶车边问:“林老爷,没事儿吧?”

林真连说没事儿的力气都没了,他干脆扶着马车壁走出来,坐到赶马车的奴仆旁边:“我来外头透透气。”

赶马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头发和胡子都有些白了。

看见林真毫不顾及自己主人的身份坐在自己身边,他善意地笑了笑:“林老板是不是被颠得厉害了。”

林真点点头:“还想着在马车上睡一觉,一出安远镇才发觉想多了。”

之前他们从府城回安远镇,都是走路,除了旱灾的那会儿,大家伙都不忙,走走停停半个月才到,虽然废脚了一点,但好歹没让他尝着坐马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