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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后的柿子树生长了多年,高大虬结,南宫尘坐于树上枝杈,仰头望着月亮。

不到十五,薄雾中的月儿却已经近乎圆了,脚下的村庄在深夜里寂静无声,只能隐约听到山林里野兽的叫声和树下草丛里窸窣的虫鸣,如果不知道这里是个诡异的地方,那见到这样的静夜,只会觉得祥和静美。

屋子的后窗开着,在这个角度能看见桃桃正坐在窗边摆弄她湿漉漉的头发。

稍远处的木桌前,关风与握着一块木头就着雾中浅淡的月色做雕刻,其他人在炕上聊天。

一切都是宁静的。

南宫尘看够了月亮,手指拂过领口,解开了衣袍。

如果有人看见了这场景,一定会被他黑袍之下的景象吓到。

——胸膛上并不是肌肤,而是一片正在沸腾的岩浆,岩浆之火灼透了他的皮肤,正在朝里侵蚀着他的血肉和脉管,仿佛被架在柴堆之上,不停吐着滚烫的熔泡,淋漓的鲜血刚涌出就被蒸发了。

他撩开衣袖,手臂的景象也如出一辙。

“迷津渡,屠神阵……”南宫尘轻声呢喃,“好极了。”

他的笑容渐渐变冷,富贵落于他眼前的枝桠,展开灰扑扑的双翅。

“不用管我。”南宫尘虚虚地拉上衣领,露出半截雪白的锁骨,他望向脚下的茅屋,“桃桃被瘴母伤了,去把她的喉咙治好,留在她身边。”

这一次富贵却没有听他的话,它那通人性的眼里满是焦灼和忧虑。

它绕着南宫尘飞了一圈,双翅生出灿金的花蕊,那花一朵朵掉落在南宫尘的伤处,每落一朵,伤口就凝聚一寸,等到它身上的花蕊全部掉落,他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