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省城吗？”他站定在她面前，领带被晨风吹得微微歪斜，右手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却在触到头发时又尴尬地放下。

宋瑶瑶闻声抬头，手中的工作证吊绳被她绞成了麻花结。她抿嘴一笑，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我来金湖县工作了。”指尖摩挲着证件上“记者”的烫金字样，她顿了顿，抬眼望向远处的环保标语，“现在主要跑企业整治的线，帮县里推绿色发展。”

“你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杨明的声音低了些，脚尖碾着地上的彩纸，“我连接风酒都没备……”

宋瑶瑶松开绞成结的吊绳，任它垂在白衬衫前，耸肩时短发划过耳廓：“看你忙得脚不沾地——”她忽然指向观礼台，“陈书记在朝这边招手呢。”

其实，宋瑶瑶以前在省电台工作时，心思并没完全放在工作上，有些混日子。但经过与杨明的感情冲击后，她开始蜕变。

她意识到人生不仅仅只有儿女情长，还有自身的人生价值。而她的人生价值是什么？宋瑶瑶从未细想过，她只想通过努力，尽可能帮到杨明——宣扬环境整治的好处，积极报道，提高群众认知，这是她能想到帮助扬名方式。喜欢他是自己的事，如果爱有所求，那一定不纯粹，这是她内心的独白。

此时，陈东的确在跟他们招手。刚看到宋瑶瑶时，他顿了一下，尤其注意到杨明和宋瑶瑶的表情，显然不像是情侣。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对于杨明的感情问题，陈东一直颇为关注。他本希望杨明能与宋瑶瑶双宿双飞，近期忙于工作，又因为许婷被调到市里，便暂时放下了这事。可现在见杨明与宋瑶瑶有些疏远，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是杨明真与许婷走到一起而放弃宋瑶瑶，极可能得罪宋局长和宋书记。一旦失去宋家背景支撑，他和杨明在官场都将寸步难行。

“这个杨明，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他是猪脑子吗？”陈东暗自叹气。

因为信息不对称，陈东了解有限，他认为阻挡杨明与宋瑶瑶的唯一障碍是许婷的存在。他不清楚杨明与许婷感情有多深厚，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许婷不过是个寡妇，即便长得漂亮，也无法为仕途保驾护航；而在体制内，没有背景确实寸步难行。就像这次环境整顿计划，要是没有杨明背后的宋书记震慑，根本无法通过，更不可能拿到市里的资金支持。再者，宋瑶瑶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猪都知道怎么选，他不会选！

蠢！简直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