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肉体上的痛苦，远不及他内心所受煎熬的万分之一。

他睁着那双空洞无神、几乎失去焦距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那逐渐开始变淡、却依旧清晰的光幕。

光幕里的龙帝故事，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玉小烈一次次浴血奋战、越级吸收魂环时那狰狞却坚毅的表情，以及其精神之海中，那一道逐渐凝实的龙帝虚影冷漠却一次又一次的庇护。

光幕里，是圣龙的翱翔，是龙帝形态的觉醒，是神光的降临。

光幕里……最后是他那枯槁落魄的身影和脚边那只永远只会“啰啰”叫的罗三炮。

所有的画面连贯起来，将他几十年来自欺欺人构建起来的所有壁垒、所有借口、所有可怜的尊严，彻底捅穿、绞碎、碾成了粉末！

“呃…嗬嗬……”

他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怪响，更多的黑血从嘴角涌出。

原来……不是天生废武魂？

那至高无上的、连神祇都要为之侧目的龙帝之力，也曾有一半属于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悔恨，瞬间缠绕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收紧，再收紧！

痛！太痛了！

比比比东的蛛腿刺穿胸膛还要痛！

比毒液腐蚀内脏还要痛！

比被那些士兵拳打脚踢、尊严尽丧还要痛！

这悔恨啃噬着他的灵魂，让他恨不得时空倒流，回到过去，狠狠掐死那个因为魂力等级提升缓慢、因为吸收魂环痛苦就选择放弃、转而沉浸在虚假理论中寻找慰藉的自己！

如果他能忍住那份修炼时的孤独和痛苦，像玉小烈一样去拼命…

如果他不是百般嫌弃罗三炮，另辟蹊径选择理论路线……

如果他不是心安理得地停留在二十九级，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去突破那层界限……

哪怕只是成为一尊单一属性的圣龙……

那现在的他，将会是何等风光？

宗门会将他奉若瑰宝，天斗帝国会对他真心倚重，武魂殿和东儿……

哦，东儿或许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