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血缘关系,她第二天就径直进宫,说是给皇后请安。
皇后最近因为李衡的关系一直闭门在凤藻宫,虽然大门紧闭,但她也是手眼通天之人,派人朝中上下四处打点,终于逮着个空子,进了天牢一趟,探了探李衡。
李衡本来应该直接送到刑部的,但朱晚照却以刑部人满为患为由让他在天牢委屈几天。
说是在天牢委屈几天,那可是真委屈,刑部打牢再怎么不济起码冬暖夏凉,收拾的干净。这天牢之中潮湿阴暗,常年馊臭腐烂的味道让人恶心,更与蛇虫鼠蚁同窝,莫说皇亲国戚,就是普通人也难捱。
皇后看到进来没几天就显得极为狼狈的儿子时已经是双目含泪,好在她毕竟是个女强人,强自忍了泪,与他对了一遍要说的口供,另外嘱咐他尽管放心,一定没事。
全程之中看到儿子多有些心不在焉的,便又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来的时候担心不已,回去的时候反倒有点担心自己了。
今天接见了儿媳妇,见她神色憔悴,衣衫单薄,又不禁心疼起来:“你就算挂念衡儿,也得先照顾好自己啊,本宫这还没把儿子放下,又得为你操心。”
“儿臣有罪。”刘玉环低低应了一声,闻声软语的,让人听了也狠不下心来说难听的话。
只听皇后又道:“近来府上还太平吗?”
“一切安好。”
“京中官员有到府上走动的吗?”
“殿下不在府上,就我一个妇道人家,避嫌的居多,没人会来。”
“嗯……也是。”皇后叹口气说道:“本宫虽然人在宫里,但这所有的所有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你尽管放心,既然当初是本宫保的媒,就一定给你一个人上人的夫君,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王爷能渡过此劫就是儿臣的福分,不敢奢望其他。”
“你能这么想,看来衡儿真没选错人。”皇后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陪着皇后喝了一会茶就要告辞离开,这次请安,反倒好似两个女人在给彼此打气一样,互相宽慰着挟持向前。
只有刘玉环知道,她这才进宫的目的可不真的是为了请安的。
刚要走,刘皇后又幽幽开口说道:“我现在在宫中,甚少和外官走动……”
刚才还说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转眼间就变了话锋,不用猜也想得到她要说什么了。
“你没事的时候多回回娘家。”皇后看着她缓缓说道:“你的娘家也就是我的娘家,虽然你父亲不在了,但还有你母亲,你三叔……还有你祖父。”
“儿臣谨记。”
“也别光谨记,知道自己回去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行。”
“是。”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无需我说太多,现在敏感时期,你祖父和你三叔到底年纪大了,不敢冒险,行事难免有所犹豫。你却还年轻呢,还有几十年的大好年华要和衡儿慢慢度过,往前一步说不定就柳暗花明了。”
这是要她撒泼耍混,破罐子破摔的去向家里人求情了。
刘皇后虽然爱子心切,但还没到向刘升低下头颅的时候,虽然那是她亲爹,但她自己清楚,这个爹指不定站在谁的背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