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李彻又道:“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念她的好,可她哪里又值得我去念?犯了不该犯的错误,难道还要我为了她去父皇跟前求情不成?”
弄影又道:“想必她也是有苦衷的。”
“哼。”李彻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直到小安子捧着奏章送上来了,他翻开奏章看了两眼又忽的想到什么一般问道:“你说这些话就是故意的吧?”
弄影依旧不说话,只是磨墨时候的神情倒是专注。
“知道你越是这么说,我越不会去管她的死活,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道理好像有点复杂,要理顺了还不太容易。
弄影磨墨,依旧不说话。
见她不搭理自己了,李彻又自嘲出声,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奏章。
但这奏章也看的他没法专注,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方向,又扭头从窗下向外看去。
只见冷风依旧,吹的院中雪粒子拍打在墙面廊柱之上,留下一片斑白。
太子有些坐不住了,张口间欲言又止,最后干脆闭上嘴巴,一双眼睛盯着手上的奏章看的全神贯注。
虽是全神贯注,但一句话却要来回阅上两行,总觉得时间难熬。
不一会,听闻远处似乎有声音传来,他抬头侧耳,聚精会神的听着。
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兀自懊恼,按声音却又在近处响起。
却是刘玉瑶正与寻芳说笑,一路往这里回来了。
男人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却又眉心紧蹙,似乎在斟酌一会怎么训斥她一番。
“快快快,找个大盆来!”刘玉瑶说着就掀帘而入暖阁,一双袖子往胳膊上一撸,就开始招呼宫人。
李彻不解,待往她身后看去的时候,只见一个小太监正抱着一棵光秃秃的小树进来。
而刘玉瑶此时也看到了室内多了一个人,手上动作一僵,随即有些局促。
太子笑道:“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刘玉瑶回头看了一眼内监手上抱着的小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消失殆尽:“没什么。”
寻芳已经命人寻了一个大大的紫砂盆来:“娘娘,种在这里吧?”
“你看着办吧。”她说着便走到一旁,就着宫人端过来的黄铜盆洗手,只是刚才在门外的兴致勃勃已经荡然无存。
李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看着手上的折子:“开春之后我就要南下了。”
洗手的人动作一顿,扭头看他道:“哪天?”
“还没定。”
“哦、”
她继续洗手,专注的有点痴迷。
指甲缝隙里藏着的黑色泥尘似乎很难洗下去,不过也不要紧,过几天自然也都没了。想当初她在宫外的时候,这些东西无可避免,也没见着自己这般在意。
一方巾帕递到了她的手上,刘玉瑶接过巾帕一边擦手一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李彻将巾帕拿到一边去,将她挽起来的袖子放下,继而又将她头上的枯草摘下来道:“方才哪去了?这么大的风还到处乱跑。”
“去了园房。”刘玉瑶避开他手上的动作,自己放下衣袖,一边低头答道:“看到他们在种桃树,就要了一棵。”
“桃树?”李彻忍不住快要失笑出声:“你喜欢吃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