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虽然平日里是个小孩心性,但一颗心也算是八面玲珑的,知道李徇和太子之间有要事要谈,索性自己拱手告辞道:“那我先去找太子妃嫂嫂说说话,你们先聊吧!你们聊的这些军政大事我也不明白!”
“我就说,这属猴的人,椅子坐热都难!”李徇打趣。
李律不依了,冲他哼了一声:“我还就是属猴的!四哥你诚心的想笑话我就是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计较!找太子妃嫂嫂去!”
他说完这话,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剩下书房两个人无奈的摇头,只听李徇又一次说道:“方才七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总不至于连七弟都会害。”
李彻摇头道:“别看老七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他却比任何人都通透,自古以来诚孝难以两全,我不想让他为难。”
“那……你此番南下,怎么去?肯定不能带夏忠的了,他得留在皇宫吧?”
“对,夏忠必须坐镇宫内,以免我在外发生意外,无人接应。”
李徇又道:“要是你还信得过我,那就让我坐镇京中,让夏忠一路护你周全,这样应该可以吧?”
太子笑着摇头道:“你要随我南下,父皇肯定不会同意,而且我也不能对不起丽贵妃娘娘,让你冒险,但若你坐镇宫中,用不了多久,你的权力就将都被架空,在京中职权都如虚设。”
“他们的动作这么快?”李徇骇了一跳,有些震惊。
只听太子又继续说道:“父皇如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还稳坐东宫之位,你说他们能不急吗?”
四皇子重重攥紧了拳头,看向首位之上的人道:“我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害父皇!不知三哥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年少,父皇身体何其硬朗,打马冲锋都不在话下,怎么这几年反而一天不如一天了,太医倒是天天给开药,但一点效果都没有,别说父皇不想吃这药了,连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药里面有猫腻!”
太子微微一笑,抬手端起茶盏,用拇指摩挲着那光滑锋利的杯口,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沫:“你信命吗?”
李徇一怔:“你是说天道如此?”
“不管是人为,还是天道,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命途的终点既然都已经注定好了,何必在乎过程呢。”
“可……若是人为,这也太可恨了些,不忠不义,争得这天下又岂会是个明君?”
太子握杯子的手慢慢收紧,最终沉重的放在桌案之上:“若我此番出行,注定不能归来,这也是命,躲的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李徇欲言又止,只是眉头深锁。
在与书房一门之隔的外面,七皇子李律一边听完了墙脚,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刚打算离开,走了没两步,却见画扇急匆匆的往这边来了。
画扇低着头猛的撞在了他的胸口上,一抬头,顿时吓的三魂丢了七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双腿一软刚要跪下,就被李律单手提着,给拎了起来。
“怕什么,本皇子还能吃了你!”他舒展开眉头,打趣着面前这个胆小的婢女。
“没,没有……”仓惶无措的答了。
李律又道:“太子妃嫂嫂在哪里?”
“在……在湖边……”她说着,用手指了个方向。
李律点头,松开画扇的胳膊往湖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