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亲友们各自写信给杜乔,或建议或宽慰,如今杜乔亦是“礼尚往来”,给每个人都回了一封。
段晓棠接过信,指尖触到粗糙的信封,心里就是一沉。
她虽不懂赏析什么笔锋、笔触,可单看信封上那潦草的字迹,就能猜到杜乔写这封信时,心绪有多乱。
笔画歪歪扭扭,有的地方甚至还洇了墨,像是写着写着,手指都在发抖。
她从没见过杜乔的字这么粗率,从前他哪怕写一张便签,也是规规矩矩、力透纸背的。
段晓棠没心思慢慢拆信细读,直截了当地“走捷径”,问道:“长林怎么说?”
是打算去山西,还是入蜀?
白湛张了张口,刚吐出“长林”两个字,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再也说不下去,只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段晓棠看他脸色凝重,心里先凉了半截,杜乔大概率没选去山西。
那是乖乖听从吏部安排,去天府之国当九陇县令?还是更极端的第三种选择——干脆辞官?
若是辞官,他又会在哪儿落脚?回长安,还是回济州老家?
无数猜测在段晓棠脑子里打转,让她心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