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套虏强盛这件事情被否决,如今套虏都被建虏击破了,可以再问问陕西众将的意见。”
“如果能把灾民送去河套开垦,也能减少些移民花费。”
杨嗣昌闻言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又问袁可立道:
“河套那边分封吗?”
“如果分封的话,应该能吸引更多人去。”
袁可立琢磨了一下,说道:
“皇上对此没提,但是从大宁都护府来看,漠南三个都护府,都是能分封土地的。”
“但是长城五百里之内最好是卫所,完全由都护府掌控。”
“这些塞外卫所世官的土地也是按方里,可以拥有数十方里世业田。”
“将来九边的卫所,都会有一些迁移去塞外。”
杨嗣昌这下心里有谱了,甚至在思考要不要让父亲去草原上立功,为杨家挣得一块领地。
——
陕西,杨鹤的心情远没有杨嗣昌那么轻松。
作为三省剿匪护军使出征的他,看着遍地的灾民,忧心忡忡地道:
“山西灾民遍野,流寇一旦散开,就会蔓延开来。”
“灾民必须要抚啊,只有以抚为主,方能断绝流贼来源。”
又疑惑不解地询问山西巡抚耿如杞:
“灾民如此之多,为何不让他们通过延沧公路移民?”
“这些府县官员到底怎么想的,既不赈灾也不让他们迁徙?”
耿如杞闻言脸色通红,有些恨恨地道:
“耿某识人不明,被这些官员蒙骗。”
“他们为了保住政绩,欺上瞒下不把灾民和受灾情况报上来。”
“不让灾民外迁,自然是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出去。”
他现在对山西官员恨得要死,就是这些人欺上瞒下,给他埋下这么大雷。
而且这个雷在他任上就爆了,陕西流寇一入境,便有很多灾民依附过去。
以至于山西匪患越来越严重,竟然甚于陕西。
杨鹤听着耿如杞的诉说,对他很是同情。因为他在为军队协调地方时,也没少被地方官员推诿。
那些地方官吏实在太奸猾了,还有的纯粹就是懒政,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相互倒了一番苦水,大起知己之感。
耿如杞想到传言中的一件事,向杨鹤道:
“我在山西是待不成了,若是杨护军来到山西做巡抚,一定要好好整顿吏治。”
“这山西官场实在是烂透了,前年清理了一半,竟然还有这么多庸官。”
杨鹤担任山西巡抚这件事,确实有风声传出来。
因为他在三省剿匪护军使上做得不错,对山西情况也熟悉。
所以朝廷有意让他担任巡抚,杨鹤本人也提交了施政方案。
不过这件事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看皇帝。毕竟如今的山西是戒严状态,可以由皇帝直接使用诏令管理。
两人说着又谈到了今年的督抚调换,耿如杞感叹道:
“今年要调任的督抚可有点多,朝廷也有不少官员要外放出去。”
“就是不知我被召回京城后,会被如何处置?”
杨鹤安慰他道:
“耿兄不必担心,你不过是过失而已。”
“当今皇上宽宏,定不会苛责于你。”
耿如杞叹了口气,只能期望如此了。
他本来还期望能去其他省份做巡抚,但是在朝廷一直没让他提交施政方案后,如今也没了这个心思。
现在,他只能期望前线打胜仗,在他离职之前,把山西的流寇镇压下去。
——
前线,祖大寿率领麾下骑兵,一直在追流寇。
这次他本来是要负责山西战事的,还被朝廷任命为三省剿匪副提督。
结果因为建虏西征,朝廷急于平定流贼,让孙传庭亲自主持战事,他也因此变成先锋。
这让他的内心有些失落,如今想的就是在孙传庭入山西前,把流寇镇压下去。
为此,他在作战中极为勇猛,见到流寇就打,根本不在乎折损。
那些刚刚从流民转变为流寇的贼人,也根本没有人能挡住祖家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