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远认真地盯住他说道:“你就缩在这里不能达成复仇,你更不知道你父亲因何而亡,你带有敌视的行为又会给这里招致祸端。你比懦夫还要可恶!”
肖器一时惶惶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才反问道:“那你就知道因何而起?又如何复仇吗?”
童远目光放在他的额头之处,朗声说道:“你该怎样,我不知晓。但是我等该如何行止,当然很清楚!”
“将流散的、被鄙夷的边军收拢,将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不让它们跑到敌人那边,方能取得优势。事态因何而起,当时是因为我等没有力量,遏制敌人而起!我们这只军队,安稳诸乡,扫灭贼寇,安置流民,这就是我们的行为。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这就是我的路。”
里长、肖器不只是无法听懂,还是觉得难以实行,总之都无言以对。
童远略一思考“不过,肖器你犯夜禁,今天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吧。把他交给胡琅儿,让他教教这小子该怎么活下去。”
肖器惊讶道:“啊,把我交给胡人啊,那不怕我报仇吗?。”
童远简单介绍道:“胡琅儿,本名于泼琅,是归附西凉的南匈奴后裔,在董家已经多年。你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十个你也打不过。”
童远等人今夜睡在村民居所之内,这也是他来到东汉末年第一次可以在房间内过夜。刚刚所讲确实是童远肺腑之言,但他何尝不想轻松容易一些,这几天他体会到后世安稳太平的可贵,乱世着实艰辛,但不得不迎难而上。
村落东南二十里有一坞堡,几十年前由附近薛姓大户所建。坞堡是这个时代地主豪强最常居住之所,往往囤积粮食、兵器和壮丁,平日里统辖下属佃户耕种土地,甚至周围各村也隶属于坞堡,一旦遭遇战事,就集合过来据守于此。车队明日就朝那里去,是敌是友明日可见分晓。
第二天,众人抵达坞堡之处,只见此堡为木石结构的楼橹,从山谷中的阴影中有一条道路蜿蜒伸出,东边还有座翠绿的山丘。坞堡内部似乎有许多的屋舍,在正中央的一块空地上,有一座高耸的远望楼。
堡中平日约可容纳百人居住,估计现在藏有更多人手。车队总计才三百余人,当然不能让里面有多恐惧,但是董家军大纛一出,坞堡之主必须表态是战是和。
果然不多时,堡中出来十余人,并有三辆载满物资的犊车,但坞堡墙壁上依然戒备森严。十余人中,为首者乃是一位白发老翁,其余皆是精壮,但都没持武器。很明显,坞堡薛家一方做了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