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门后捡到了魏染,魏染面容苍白的盯着燕王,她的杀心已经被燕王察觉,他不会放过自己,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燕王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跟着楚修离开。
两人走在宫道上,身前是送他们出宫的太监。
两人都非常自觉的距离那个人很远。
“我今日救你不是白救,想必燕王也知道,现在的的情况下谁都保不住你的命,就算是皇上,也只能让你晚些死。”
燕王一哽。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但仔细回想,他确实做下了太多的错事。
“你要什么。”
“如何解蛊毒。”
燕王心里一震,“你要那东西干什么。我给你,你就能救我?”
他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掌灯的太监。
“不能救,但是你能为自己赎罪,甚至会有更多的人感激你。”
燕王自嘲的笑了笑,“我不能活命,去做好人?你爹是好人,他是什么下场。”
楚修没说话,动了动手指。
空中盘旋墨鸽子忽然成队的路过他头顶,留下‘美好的印记’。
“这、这!你倒是管管你家鸽子。”
燕王避之不及,等出宫时整个人像是被某种东西泼了一身。
楚修已经从站在他一臂外到和小太监并排。
两家的马车都侯在外面。
在燕王目瞪口呆中,给他们领
路的小太监悄悄叫了一声“家主。”
燕王不由得害怕,楚家的手居然伸的这么长。
楚修上车后,马车行驶路过燕王。
他撩开帘子对燕王道:“总归是死。别让自己死的太难看,有些东西逼问不得,但把它带进棺材里,任由活人害人太缺德了。做人已经万人唾骂……今日我救了你一命,虽然不能保证你能再多活几天,但人生总要有些价值,对吧。”
说罢,燕王低头沉思。
燕王这条路自己已经尽力在走,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从嗔王下手,虽然难些,但蛊毒要解开,无非就是解药。
他只是想知道,解药里面有什么,长什么样子。
马车刚走没几步。
燕王忽然追了上来。
“要救多少人。”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挣扎,“我们找地方详谈。”
楚修看了一眼他满身的鸟粪,忽然有些后悔,应该留一些情面的,“好。”
——
楚修与燕王一同出宫后,皇帝在元坤宫内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
大半夜被吵醒,被借手救人,最后还让他们全活离开……
宦官在一旁小心提醒,“陛下,芙美人求见。”
皇帝叹了口气,心疼的说:“让她进来吧。”
方才皇上下令处死女侍的人出去时没说自己要干什么。
魏染还不知道自己的隐患已经被除。
进门后迎上皇帝的目光,她看到的不是心疼,而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一种带着有威慑的目光。
“臣妾知错。”
怎么办?他会不会现在就杀了我!
父王,应该说了吧?
魏染害怕,害怕中就忘了燕王其实比她还要害怕。
生死关头都想着保全自己的性命,更何况,燕王知道魏染有现在的地位也不敢惹她。
“你就是错了,错在太爱朕。”
魏染:嗯?
皇帝心疼的走过去,“但这次你太冲动了,幸好朕在她还没说出来什么危害你的话前就把她杀了,今晚的事没人敢说出去,只是你以后办事,一定要更小心。”
“她、死了?”
“嗯。”
魏染松了一口气。
看着皇帝的目光中稍带心疼。
皇帝知道她从前受过很大的苦,燕王也给了她屈辱,但是他还是不信魏染这么柔美的
女人会为了自己的仇恨弑父。
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她是在害怕自己为难。
今晚她的举动虽然莽撞,但也证明了她的态度,燕王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后盾,她宁愿毁了燕王也不想要自己难堪。
也说明她愿意接受自己对燕王的一切处决。
实话说,皇帝非常感动。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真心相待了……
皇帝忍不住许下承诺,“朕一定好好待你。”
魏染有些接不住这样的目光,只能偏过头浅笑。
他或许对其他人不好,但是对自己……
魏染逼迫自己冷下心。
这个人和父王一般大的年龄,虽然年轻时或许英俊,但他现在已经年迈!
他保护不了自己几天了,要想继续过好日子就要快些找到新靠山,而嗔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就是自己的第一选择。
魏染被皇帝抱在怀里,心中却满是酸涩。
他们这边的动静,早在女侍被处死的时候就传到了嗔王耳朵里。
他在府中坐立难安,知道楚修和燕王平安走后,魏染也平安无事的离开,胡思乱想的更厉害。
“你说她会不会供出我?”
“不会,王爷不用担心。”
嗔王看向陈撑,“我也希望啊。对了,那些中了蛊的孩子全都被楚修接走,他们住在哪儿?”
“他手下买了一个院子,还联系了在金陵呆了许久的顾伏生,现在住的下。”陈撑有些犹豫,他觉得嗔王这次做的事有点太狠了。
“殿下,以后这种事还是要少做,您需要死士,这样得罪人真的不妥,金陵许多大臣家的死士反叛就是先例,咱们要让死士心甘情愿的卖命,而不是被迫。”
陈撑苦口婆心的说。
嗔王也点头。“他们都是被淘汰的人,好苗子我当然会好好对待。”
陈撑想说,就算被淘汰也应该让他们回到父母身边,但看嗔王的样子,应该不会让知道自己底牌的人重新开始。
陈撑彻底明白楚修说的死士不该存在是什么意思了。
死士,确实不该存在!
嗔王看了一眼陈撑,“你现在跟着我,郑念知道后不恨你?”
“他恨,也不敢做什么。”
“呵……也是。你回去吧。”嗔王犯了一会
儿账本,“这府中缺个管事的就是麻烦,还要本王亲自看这些东西。”
陈撑低头装着听不见,他可不想再做管家了。
陈撑走后,嗔王嗤笑一声。
“还敢看不起我郑家人。来人,让他死的利索点。”
“是。”
陈撑是跟着魏染一起投奔他的。
可他没魏染有用,也没魏染有胆识,做个管家都是抬举,居然还在他面前说他侄儿的坏话。
自以为聪明,想要干一番大事,实际上他和郑念没什么区别。
陈撑离开后,心跳的飞快,总觉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刚出王府,还没说一句话就被人捂住了嘴。
“唔?唔!!!”
“闭嘴,家主要我来找你!”
孟放等他安份就把他放了。
然而还没等陈撑怒问,从嗔王府跑出来两个拿着兵器的人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