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然后挂掉了电话。
那是沈谧最后一次和虞成霖联系。
再见面已是六年后,那时她已是陆太太。
电声雷鸣被阻挡在外,车里的安静和温暖显得既不真实,又脆弱,仿佛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徐秘书的电话嗡嗡了几声,“小姐,是老太太的电话。”
沈谧的思绪渐渐回笼,接过了电话。
“奶奶?”
沈老太太年过花甲,却撑起沈氏多年,说话总是透着一股威严:“虞家那边出了点状况。”
沈谧蹙眉,“很严重?”
沈老太太沉声说:“可能会坏事,如果不尽早划清界限,我们沈家也会被波及,麻烦得很。”
沈谧沉默了。
她奶奶向来有一说一,从不夸张。
沈老太太说着说着却转了话头,隐隐夹着怒意:“我听说,虞成霖居然在外面有别的人?”
原本的中气十足,也带了喘音。
“奶奶别上火,这是好事。”
沈谧放软了声音安抚,接着说:“我会让律师用这个理由拟离婚协议。”
“你长大了。”
沈老太太顿了一下,显然明白了孙女的意思。
她捏着手里的佛珠,“也好,签了之后交给律师团和公关处理,他会同意的,你不用再沾手。”
沈谧靠进了座椅里,“我最近也有些累,想休息一阵子。”
“好好休息,不过别太久。”
“怎么?”
“寰宇集团的褚总很喜欢你,离婚办妥后,你和他见见吧。”
一直将她往下拖,往下拖,越来越深,越来越深,视野里是水深到极处的那种黑。
寂静的黑,不带一丝光亮。
到处都是水。
她渐渐听到,有人在失声痛哭,老人的,孩子的。
天空仿佛在一瞬间坍塌了下来,只留绝望。
沈谧却动弹不得,她拼了命想自救,想反抗,却连呼吸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
“啊!”
沈谧猛然坐起,胸口剧烈起伏。
室内亮着橙黄色的暖光,很安静,没有哭声,什么也没有。
四周的气息却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床品也是,充满着不真实感。
有人长臂一伸,重新搂住了她的腰,“怎么了?”
沈谧低头,看见男人发丝凌乱的睡颜,眉目如画的线条,眼睛没有睁开,唇角却是微微扬起。他的全身都是炙热的,远超过她的体温,寸寸紧贴,似能将人融化。
沈谧噩梦后的心跳平复下来,声音有些嘶哑:“没什么。”
然后想拉开他的手,下床。
褚沉却不放,大手有力地反握住她,睡眼惺忪,语气却莫名警惕:“去哪?”
沈谧将垂下的睡袍拉起来,看着仍然没有天亮,墨黑的窗外。
这一夜真长。
沈谧揉着额角,“睡不着。”
褚沉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啃咬般地轻吻,“就这么认床?”
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传递到更深的地方。
沈谧收回了手,“嗯”了一声。
“你躺着,我去拿烟。”
褚沉也翻身坐起,什么也没穿,大敞着腿,笔直修长,肌肉紧绷,一看就常年运动。
充满力量和美感的线条,引人无限遐想。
比如之前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
疯狂的,不知节制的。
每一幅画都让人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