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再次解释道:“我真的不是他娘子,他也不是我相公。”
这摊主莫不是来卖字画,我瞧他怕是要做乱点鸳鸯谱的红娘,那红线在他手中怕是纠缠不休,一团乱麻。
“姑娘之意,我晓得,我晓得!”他晓得什么呀,我看他谑笑的嘴脸,怕是不晓得。
“我是他阿娘?”我下着猛药,这下他可没话说了吧!
阿华听了这话,手顿了顿,眉宇间皱紧,可还是没说什么,又继续作画。
我想着,占了他便宜,让他吃了亏,待会儿好好给他解释一番,他平时都唤阿夏小阿娘的,我与他说了,他应该是不会生气的。
那摊主愣眼瞧我一眼,突然哈哈哈大笑出声:“小姑娘莫不是欺负我年老眼花?”
我扶额了,苦笑道:“你瞧不出我比他大吗?”我这话本是让他觉察自己错了,哪知他认真瞧了瞧我,道:“你模样也就十八九岁?也大不了多少。”
我偏头瘪嘴,表示不满,他又猜道:“十九二十?”
瞧我还是不满的神色,他继续猜到:“二十出头?哎,姑娘不要在意这年岁,在一起开兴便好,你瞧着也大他不多。”
我简直哭笑不得,也难得再与他争论。
我俩在边上你一言我一语争论间,阿华画作已完成,他搁笔站起身,那摊主瞧见便赶忙站在他身旁瞧画。
那眼睛都要贴近画面上,生怕漏了何处没瞧,边瞧边评论:“这笔线细腻流畅,短短几笔便成形,发丝犹如真的一般,眼睛有神又有种溺爱神色在其中,此刻应瞧着什么宝贝的东西,她应是个孩子他娘。”
这也能瞧出了?我有些惊奇了。
摊主还在赏画评画:“这女子花容月貌,螓首蛾眉,瞧着虽比你差了许多,但在平常人中也算风姿卓越,肤如凝脂,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分痕迹。
这羽衣衣衫,轻柔如丝,皆是上品,上色搭配瞧着舒服,好好好,甚好呀,公子这画怕是珍品了!”
听他夸得天花乱坠,我便走近瞧了瞧,与欢颜本人倒是一模无差,这画中更显的她柔和善意。
阿华画中,乃是那年欢颜带川凤来我院中,想拜我为师那日的装束,背景是几株梅花点缀雪景。
只是这般久了,我都忘了那日欢颜模样,他却还记得清清楚楚,连脸上细微的动作表情都展现了出来,腰间的白玉坠饰及腰带上的绣花,一样不落。
这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宛如真人,瞧着我都欢喜,更何况这深知又懂画的老摊主。
边上还题了字:“惊誉画中仙,实来尘中人,若问仙神处,雨落仙山隐!”
字,笔锋俊美,如他人一般好看,赏心愉目。
等摊主观赏够,画上的墨汁也干了,阿华伸手卷画,那摊主却按住他的手打着商量:“公子可卖画?”
阿华皱了皱眉,那摊主又急急道:“我可出高价。”
阿华拂开他的手,卷起画装好,冷冷道:“不卖。”
“公子先别急着回拒,我可以等公子想好了……”
不等摊主说完,阿华冷冷打断道:“想好了,不卖!”
我在一旁偷着笑,他这容貌丽,儒雅端方,瞧着也不是难说话,没想到这拒绝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面呀。
“公子再好好想想,诶,公子,公子……”
那摊主锲而不舍的追问,阿华不再理会,不等摊主反应,他扯过我的手便跑,我当是时辰快到了,也卖了劲的跟在他后跑。
哪知他到郊外却停了身,一脸谑笑的唤了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