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念恩虽一副慷慨凛然之姿,可他的心却在淌血。
果不其然,徐闻江心里的价码是四十万两白银,因他听白齐芳说,兴和商行想要买两艘商船,总价不会低于四十万,可既然沈念恩已先开了口,那自己也不好不近人情再往上抬价,这样肯定会搞得双方都很难堪。
因而徐闻江有意识地缩一缩下巴,咧了咧嘴,提高了唇角后,他回应说:“沈老板过谦了,兴和商行这几年发展势态迅猛,哪还能说是小门小户呢!”
一声干笑后,徐闻江又说道:“鉴于沈老板如此深明大义,徐某人在这替广东水师的官员以及将士们向您致意。”
此事算是达成了一致,接着,各怀心事的二人又客套地恭维了对方几句,只不过双双皆是皮笑肉不笑,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不想久坐的沈念恩临行前特意提了下厘金税一事,他望对方可以帮忙查看一番,是不是收的有些不太合理。
徐闻江听完后,立即拍着胸脯承诺道:“沈老板,您先回去,我马上就让手下的人查看账目,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们粤海监保证会立即更正,绝不会让您和您的合作伙伴有所损失。”
就这样,沈念恩几日后又得再一次乖乖上缴了二十万两白银,可是,徐闻江答应他的事却一直没有回音。
这一刻,沈念恩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面对强大的清廷时只能是个绝对服从的草民。
一声长嗟后,对于这个黑暗的世道他已感到深深的无力,可又没办法改变什么。
当日回到家后,沈念恩和儿子沈康靖二人坐于正厅闲谈,只听沈康靖说道:“船政局的巡洋舰造价也就在二十万两白银左右,卖给广东水师也不会翻倍赚的,所以徐闻江说的数字大有水分,只能糊弄糊弄外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