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将她同时列为被告,是因为那个他们一直以为在庇护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为此甚至影响了庭审进度的警察——谢泼德警官,实际上也在庇护着路易莎。如果这两个人都登上了被告席,他无疑会不顾一切地破坏证词——其实,他将庭审安排在伊莎贝拉的补选进行期间,已经起到了同等的作用。
那么,伊莎贝拉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如果不能给予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足够的压力,到了能够打破路易莎对他的操控的地步,便就只能让路易莎亲自走上庭审,并亲口承认一切。
阿尔伯特相信自己的妻子的能力,无论这听上去是一件多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为此,他也必须做到自己被分配到的那一部分。
“也许我应该推迟这一次的庭审——乔治要忙于补选,他无法倾注太多时间在这个案件上,而且我听说有许多证人都不愿意出席。”
他拿出了过去自己会有的那种傲慢,无情的语气,这曾经是路易莎训练出的成果,一个只懂得掂量利益的冷酷男人,正要将自己遭受的一切挫折与不满都倾泻在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身上,不是因为他活该,只是因为这么做对他有利。
“我希望看到他被永远关起来,路易,甚至更好——上绞刑架,这样他就不可能再伤害到你了。”
是的,这是过去的他会说的话,自私又自利,为的不是让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不能伤害更多的无辜女孩,而是为了不让他伤害路易莎。
她听了这句话,脸颊染上了淡淡的虚伪笑意,然而手指却越发不安地收紧了。
“也许我该让摩根去调查一下他的过去,也许会有别人知道一些事情。”他若有所思的说着,“任何罪行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不认为那有必要,阿尔伯特。”她柔声说着,直起身来,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向上仰望着他,透过薄纱,她胸前细腻的肌肤一览无遗,无疑是她专程为自己准备的景色,“恩内斯特仍然是菲茨赫伯家的人,如果这件事闹得太过难堪——”
“你什么也不必担心。”阿尔伯特按捺想要转开视线的冲动,强迫自己轻笑着向她保证,“我不会让那些丑闻波及到你的身上。”
她仍然在犹豫,指尖张开了又无意识地收紧,阿尔伯特不由得猜测,博克小姐要有多么接近路易莎,又要与她相处多久,才能发现这样微小的细节。
“我该回去了。”在几秒钟的沉默后,阿尔伯特恰到好处地叹了一口气,抛出了最后一招——让路易莎以为自己又将脱离她的操控之中。“如果你这么担忧你的名誉的话,路易莎,也许我该尽快离开。更何况,公爵夫人此时也该从午睡中醒来了,近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脆弱,我得在她身边陪着她——”
路易莎的神色登时便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如果不特别足以去看,根本察觉不到这么一句话会对她造成的影响。
他站了起来,忍耐着猛然涌上的强烈不适,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
“再见,路易莎,我自己就能出去,不必费心送了。”
他站了起身,向外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拉扯着小会客厅内的沉默,一点一点地向外扩散。
她不会轻易就那么答应。博克小姐提到过她们在较量的最后达成了一个交易,条件便是博克小姐不会强制让法庭让路易莎以证人的身份出席。
他在门口停顿了刹那。
“谢谢你,路易,”他转过头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我之前不曾说过的话——谢谢你一直在困难的时刻支持着我,没有人曾这么为我做过。”
他继续向大门走去,双脚拉扯的不再只有沉默,还有焦灼不安的等待。在路易莎看不到的袖口内,他的手指一直交叉着,祈祷着,直到它们不得不离开衣袖,向大门把手伸去——
“阿尔伯特。”
路易莎终于松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种从1889年开始使用的塑料底片。
路易莎在这一章的姿态要特别提一下,因为可能大家看不太出来这一点,侧身跪坐在地毯上,通常都是贵妇夫人陪伴自己的孩子玩耍的时候会采用的姿势——可以参考唐顿庄园,还有女王年轻的时候的一些照片。而那时候普通人家的母亲则不会这么做。因为1.家里没有地毯,衣服会弄脏2.忙于家务,没有时间陪伴孩子玩耍(当然,就算是贵族夫人,每天也只有很短的时间)3.家里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可以让孩子趴在地毯上玩。
所以,这是一个母性意义特别浓厚的姿势,而路易莎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姿势就不明而喻了。
还有另一个要提的是,关于这一章里路易莎要玛德写的声明是怎么回事,请看163-164章,路易莎设计胁迫玛德的部分,请看165和169章,这个声明的后续(玛丽线)请看182章。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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