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站起身子,却是摇了摇头,神情肃穆,“并非如此。”
在吴县,沈初九的话语有绝对的权威,不仅仅因为他是捕头,还因为他眼光毒辣,一针见血。听沈初九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方重三立时涨红了脸,说道:“那请沈捕头分析分析?”
沈初九的声音很冷,一字一字钉在方重三的心脏,“倘若是山贼为劫财而来,为何尸体身上还穿着衣服?二姨太穷奢极欲,吃的穿的必是最好的,她身上的
衣服少说也值百两银子,现下却为何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再者,若是山贼为劫财而来,必是人多势众,那么多人冲将过来,地面上应满是脚印,可现下枯草是枯草,断枝是断枝,俱是完好平整地在车厢旁。而且,你见过山贼用绳索勒死人吗?山贼为了劫财,必是来去匆匆,生怕被人撞见,被官发现,若要快速杀人,以刀剑为最佳选择,怎会费力将人勒死?”
忽传来郝个秋的声音,其声清幽沉稳,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咫尺,“臭小子说的对,我看那死人长得不错,若是山贼下山抢劫,必会将其掳回去奸淫蹂躏,绝不会将其杀害扔在荒野。”
沈初九吃了一惊,乐宇达吃了一惊,徐茂才吃了一惊,所有人皆是大吃了一惊。沈初九转头望去,见郝个秋坐在三丈之外的樟树上,双腿悬空,自由地前后摇摆着。看那枝头离地约莫有两人高,却不知郝个秋是如何上去的?
沈初九讶道:“郝前辈,你怎么来了?”
郝个秋笑望着他,然后撇了撇嘴,故意装出嫌弃的
表情,“你的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捕快有事来找,你不和景凤、吴依凡说一声径直就走了?我还在屋子里呐!孤男两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会发生什么?”
沈初九笑了笑,“我相信郝前辈。”
郝个秋恢复了平和面孔,看着沈初九,眼中既有怜爱又有欣赏,“同样的话我可不愿再说第三遍,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初九拱手道:“初九记住了。”
乐宇达却忽然眼珠一转,匆匆瞥了一眼沈初九。
郝个秋仍是注视着沈初九,却叹了口气,“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福气,竟能娶到景凤?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徐大哥登门拜访,必有大事发生,去办公事要紧。”
想起景凤,沈初九心中尽是甜蜜,甚至忘了自己身处凶案现场。“我也向来感谢天恩,能让我娶到景姑娘这般贤惠的妻子。”
郝个秋朝车厢扬了扬下巴,“好了,继续查你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