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九竭力压制着怒火，又道：“景姑娘待你不好吗？”

吴依凡又摇了摇头。

沈初九便控制不住了，厉声咆哮道：“那你为何还要下药毒害景姑娘！”

吴依凡吓了一跳，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她这才后悔了，可大错已经酿成，后悔还有用吗？她咬着嘴唇，强逼自己不哭出声。

沈初九的怒火逐渐缓了，可他眼神中的狠厉不减丝毫，“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吴依凡摇了摇头。

沈初九冷笑了一声，“那你觉得景姑娘会原谅你吗？”

吴依凡的泪水已如决堤之江，疯狂地向外涌去。她紧紧抓着衣服下摆，又摇了摇头。

沈初九却是长长叹了口气，眼角也湿了，“可景姑娘偏偏就原谅你了啊！”

吴依凡一惊，暂时忘却了惊恐与懊悔，抬头向沈初九望去。沈初九泪水纵横的脸上写满了悲伤与无奈，那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却显得如此无助。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的肉又要自己放过手背，他能怎么办？他比所有人都难啊！

吴依凡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沈初九...我错了...我不应该伤害姐姐，姐姐待我那么好...哇...”

吴三二站在正房之外望向客厅，心中也着实不是滋味。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自己和女儿住在县学，自己要烧火做饭，又要服侍海教谕左右，自然忽视了吴依凡的教育，说好听点，吴依凡像个孩子童心未泯，说难听点，吴依凡那叫不懂是非任性妄为。现下出了这档子事，他虽然想护着女儿，可是...这

座宅子是景凤出钱买的，不仅仅是他，陈枳安、吴依凡、沈初九，哪个没受过景凤的恩惠？可现下受伤最重的，偏偏是这个大恩人...即使大恩人遭了重灾，却仍是为他人着想。

吴三二越想越是懊恼，索性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