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根本不会在人前吹出这样的曲子。
丢人。
陆九思从丢不丢脸的反思中回过神,陡然意识到一件事——
江云涯都和他盖上同一床被子了,干什么不好,吹什么曲儿啊?
那曲子好比吹进了迂回长廊的北风,哽咽着,低诉着,仿佛下一刻丁点儿声响就会飘散在空中。
陆九思看了不少话本,这种清雅的曲子倒没听过多少,也不知道他在吹些什么曲儿。
若说上一刻他还能猜出江云涯想做什么,这时却是完全做不到了。
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吹起小曲儿来?
这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吗?
但一想到江云涯的性子,想到他对那位小师叔的深信不疑,加上那位的不靠谱,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被罩在薄被下,曲子的声响也逃不出去,闷闷的在狭窄的空间中回荡了许久。
久到陆九思也从那些断断续续的声响中听出了些调子来。
曲子是好曲子,如果顺溜地吹出来,应当挺好听的。
江云涯也知道自己吹得不好。
往日练手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可一想到小师叔正听着这支曲儿,他按着孔眼的手指也僵了,呼出的气也短了,能吹完这一支小曲完全是靠着意志在支撑了。
他额头冒出了许多细汗,汗珠越聚越大,终于不堪重负,从额头滑落,滴在颈窝、胸口。
吹得再差,也要吹完。
江云涯给自己鼓劲,得按着小师叔的话来。
“这也是他教你的?”身子不得动弹地听完了一支曲子,陆九思开口问道。
江云涯紧紧攥着那枚骨哨,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带得两人头顶的薄被抖了一抖。意识到光是点头还不够,江云涯又“嗯”了一声。
陆九思沉默了一会儿,见江云涯也没什么少儿不宜的动作了,试探着问:“再有呢?”
江云涯重复道:“再有?”
陆九思道:“让你同别人盖一床被子,吹支曲儿,再有呢?”
江云涯皱着眉头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什么了,回答道:“没有了。”
陆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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