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知道,”月子抿嘴一笑,手指悄悄的摸上富江头发。她把玩着手里绸缎似的黑发,嗓音微微发凉。“姐,谁做的?谁把这些害虫招来的?他该死,不是吗?冬天,姐姐喜欢冬天,我也喜欢。敢破坏的……”
“有些口渴,月子,去给我倒杯水。”
月子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姐,是他。”
“……哦。”
“我不知道名字,”她低头,食指指甲被她啃光。“但我见过他,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六年b组,跟你一个班。放学的时间是相同的……姐,我杀了他好不好?”
不好,很糟糕。富江按揉了下太阳穴,干涩的口腔吐出干巴巴的话。“恩,随你,只要你能杀死他并且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别用刀,会有血迹,很难清洗。麻绳或者□□都可以,但你力气不够也没钱买□□。”
“趁他不注意,把他推到马路上?”
“好像黑涡镇哪条马路都不是你的,月子,还是努力存钱买□□吧。”
“推到河里呢?”
“月子,我的茶。”
她哦了一声,放下被啃的光秃秃的手。富江与贞子交换了眼色,她点点头,跟着月子跑到厨房。她软下身体,捏捏僵硬的小腿。拿起旁边的恐龙抱枕垫在肚子上,胃部发来持续不断的绞痛感,只希望按压能减轻痛楚。
挂在餐桌后方墙壁的石英钟咯噔几声,猛地跳出一只叽叽喳喳的木偶鸟。布谷鸟样式的木头鸟咔嗒一声,下巴滑下去,又吐出一只小鸟,布谷——布谷的大声叫喊几下,然后迅速退回去,咕咚咕咚的响了几下就恢复平静。
凌晨三点了。
扣扣,门突然被敲响。
“谁?”月子从厨房跑出来,打开灯,站在门口问了句。“是谁?这么晚有事吗?”
外面停顿了几秒,才传来沙哑的老年声。“我,高藤紫菀。”吊高的声线让人耳膜发痒,很不舒服。但吐字清晰,发音标准,是位健康的老人。
送给她眼睛糖的高藤太太,她怎么来了。富江站起身,抚平衣服下摆的皱褶,对月子说。“月子,开门,是高藤伯母。”
门吱呀一声被小心打开,身材纤细挺拔的高藤太太走进来。拿掉两头尖尖,形似女巫帽的黑帽子,帽子上镶了颗绿宝石,即使在黑夜中也闪烁着光芒。解掉亚麻色厚实的披风,她抖抖衣服上的雪花,然后捻起几片雪花放到嘴里吃掉。
“姐,你的水,”月子把浅蓝色马克杯放在矮桌上,她一向对这种阴沉孤僻的老人敬而远之,但这次,她没走。而是坐在富江旁边,挽着她的胳膊,头低低的吹着,嘟囔着。“姐,让他自生自灭,别理他。姐,不能理,姐……”
富江没理她,冲高藤太太微笑。“伯母,上次你给的糖果还有很多,待会冲茶的时候放几颗。不过你喜欢的零食,这儿就没有了。伯母,你来这,有事?”
“虫子,”高藤走过来,将披风挂在檀木衣架上。灯光照在她干瘪的脸上,宛若一架披了层人皮的骷髅。她站在玻璃茶几后面,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富江。
“谁唤出来的吸血虫。”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双一听到富江叫他辻井同学是这个反应,因为叫他同学的时候,就是富江不耐烦想要爆发的阶段,也就是说,每次富江叫他辻井同学,都是要坑他的节奏╮╭
虽然现在的坑……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