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毕竟还有杨厚照罩着呢,想要影响司法,最简单不过。
李昭抬头道:“您知道小人和君子的区别吗?”
秦姑姑撇嘴道:“就是傻瓜和聪明人的区别。”
李昭嗔怪道:“讨厌。”
然后神色变得肃然:“不开玩笑,我生平最讨厌司法不公这件事,所以轮到自己头上,怎么会干自己最讨厌的事呢?
刘大海不肯供出田美娘,这就是证据不足,官府判的没有错。
而且田美娘污蔑的是我的名誉,现在她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司法上,已经是受到了惩罚,您说弄死,那刑法就过了。
岂能因为我个人的恩怨,就去影响司法,此例一开,我就成了小人了。
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就是君子从不会陷害人,哪怕身居高位,也要讲道理,小人就会运用手中的权利,以权代法,为所欲为,这不是我们最痛恨的人吗?”
秦姑姑无奈道:“行,您是君子,难怪天下人都愿意跟君子交往,没危险啊,迂腐。”
因为君子不会害人嘛。
李昭想了想,确实蛮迂腐的,那田美娘总是污蔑她,她就陷害了田美娘又能怎么样?
可是还是不忍心司法部门被人说立法不明,处罚不公。
还是希望通过正当的途径,光明正大的维护自己的权利。
低下头,她蓦然就笑了,道:“您说我愚蠢也罢,迂腐也好,哪怕有天我被小人害死了,我还是要做个君子,不然怎么对得起读书人三个字。
人家也是读书人呢。”
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走捷径一时解恨,可是终归会成为污点。
她眼睛明亮清澈,容貌娇媚但不失英气,那凛然的气质如山巅松柏,傲然不可攀附。
是啊,君子坦荡荡,有什么不好?
秦姑姑所有讽刺的话都收回去了。
官府过问之后,刘大海对他污蔑李昭的行为供认不讳,所以打了一百打板,一直腿折了,还要收监七天。
可他到最后也没供出田美娘,肚兜他说是偷别人的,不是田美娘的。
田美娘自己就更不会承认诬陷人的事,所以被告诫了几句就放出来了。
但是刘大海在街上护着她的动作都被人看见了。
肚兜的事也是在官府审问,旁人不知道,所以她的名声在街上就坏了。
回来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又过了一趟衙门,往后她的婚事就更艰难了。
田家夫妇二人接女儿回来,都在田美娘屋子里呢。
女儿哭的肝肠寸断,田父愁的一脸褶子,后道:“别哭了,再不济还有大海,孩子老实肯干,还对你好,嫁给他也行。”
田美娘:“……”
恨不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田母眼睛一斜,瞪着丈夫骂道:“我嫁给你个怂货,难道美娘还要走我的老路?嫁给刘大海,想都别想,不说他一个穷鬼,从官府里放出来就是瘸子,谁嫁给他?你这老鬼说话不经过脑子,我看你是疯了。”
田美娘有了母亲这句话,才稍稍收了些眼泪。
田父最怕妻子,低下头不说话了。
田母随后看下田美娘,道:“你也是,你没事招惹刘大海干什么?”
田美娘据理力争道:“谁招惹他了,是他自己要招惹那个李昭,他看不过李昭家朝三暮四,你不知道那个女人跟新来的杨大爷好了,还勾搭着宋大哥。”
要说宋涵佩这个人,田母是极其喜欢的,她跟宋太太说过很多次,要把女儿嫁给宋涵佩,但是宋太太那个老狗都委婉的谢绝了。
如今女儿名声已经毁了,看来宋涵佩是更不会娶女儿了。
田母心中一阵阵愤恨,道:“那姓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愿意要一个破鞋,今后他就算跪下求你,你都别理他。”
田父心想也不知道是谁疯了,人家宋涵佩能来求你?哎,还没睡醒。
田美娘哭道:“我倒是想他来,可是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来看我啊,要说他有事,我都会去看他。”
所以这宋涵佩顶不是个东西。
田母就这么把无辜的宋涵佩给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