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到了省里,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单位有宿舍,我会在单位住的。领导的秘书要时刻在领导身边,没自己的时间,也不会有自由的。”丁长林反而平静下来了,方胜海既然推着他往前走,他就借着方胜海的推力,查一查方胜海背后的靠山,至于齐瑶瑶,她愿意去省里工作,由着她吧。
“你不和我住一起吗?”齐瑶瑶失望地问着。
“瑶瑶,我没有自己的时间。你最好换个小点的房子,没必要花这么多钱租房子的。”丁长林越是没一句责怪齐瑶瑶,齐瑶瑶反而越是觉得丁长林距离自己更远了,她现在剩下的似乎只有抓牢丁长林父母这张牌了。
齐瑶瑶“嗯”了一声,又如同小猫一般轻巧地转身离开了丁长林,丁长林看着齐瑶瑶离去的背影,更加难过,可是父母愿意住回这个房子里,他还能说什么呢?
都以为混个一官半职就是人生最发达的时候,可是不敢贪的官员真的很穷,根本无法给父母一个安身立命的家。
丁长林站在晾台上,看着窗外熟悉的小区,再多的感慨,再多的无奈,他其实清楚,他都得宰断,带着一颗需要打开的思路,去省城,去迎接于他来说可能更贱酷的未来。
哪里没有吕铁梅的照应,哪里只有秦方泽一个靠山,可丁长林和秦方泽之间能演绎一段如智真大师所言的主仆神话吗?
丁长林不知道。
丁长林人在送父母回齐瑶瑶家的路上,心却在章亮雨身上,可父亲在车上,他连一个电话也无法给章亮雨打。
到了从前和齐莉莉住的那个家时,所有的一切熟悉扑面而来,尽管这里于丁长林而言,有过耻辱的一幕,尽管也是在这里,他利用过文思语,可是这房子里的一砖一瓦,一土一木全是丁长林和父亲丁庆余一手一脚搬来的,说他对这里没有感情,那是假话,说他在这里感觉很好,那也是不可能的。
房间的布局没有动,可是齐瑶瑶却收拾得一尘不染,比齐莉莉在家里时干净而又整齐多了,所有床上的用品全是新的,所有房间里的毛巾也都是新的,父母的,他的都有,唯独没有齐瑶瑶自己的,这让丁长林感动的同时,对齐瑶瑶多了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她把整个空间留给了他和父母,她选择却不是留在这里纠缠丁长林。
一个姑娘做到这个份上,特别是丁长林和齐瑶瑶之间是姐夫与前小姨子的关系时,丁长林站在这个曾经是家的地方时,情感复杂得让他无法正视。
丁长林去了凉台,父母和齐瑶瑶还在客厅亲热地扯家常,他点燃了一根烟,从前一抽烟时,齐莉莉恶言恶语就出来了,此时站在这里抽烟时,丁长林却有一种王者归来,一切由他作主的态势。
诚然,齐瑶瑶是认真的,齐瑶瑶也为丁长林付出了这么多,一个原本只知道吃吃喝喝,傍官宦子弟的疯丫头,在短短的一年之中,为了丁长林忍辱负重,特别是把父母安排好时,丁长林就没有半点力气推开齐瑶瑶,哪怕他不会给她婚姻,可他需要她给父母的这个家。
人生其实就是一个操蛋的过程,丁长林并不想欠身边的女人们太多,结果他却频繁欠她们的,先是文思语,接着是章亮雨、吕铁梅、米思娣甚至连刘若英,丁长林都在欠,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拿什么还给她们,日子过到一定程度时,不是你在走,而是背后的很多力量在推着你走。
特别是这次去省里工作,丁长林和吕铁梅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会是方胜海在背后做了推手,只是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呢?如果真是方胜海下了这么大一盘棋的话,齐高明和沙荣川应该不是他的对手,他有这种操纵上百亿资金的手段,不至于还是一个纪委书记,更不至于会启用李五一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丁长林抽完了一根烟,可这些问题越想越头痛,他接着又点燃了一根烟,也不知道齐瑶瑶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了,从前走路噼哩叭啦的她,竟然变得如只小猫一样,丁长林扭头看到她时,内心涌起了很多的内疚和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