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脸顿时一耷拉,“那女魔头别看脾气怪,可实力是真的强啊,一开始来打落雁镇主意的人也不少,甚至连八手仙猴的玄武护法都来了,但全都她一棍子打进了河里,也是从那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一万棵树,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给她种的。”
看来她当初说四大势力就算来挑衅,也打不过她的话,并不是吹牛啊。
我叹了一声,也基本上从淮北嘴里对现在的古道情况了解了个大概,简单两个词来概括:改天换日,斗转星移。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混乱的,在古道灾变的罪魁祸首出现之前,所有人都在疯狂计划着势力的扩张还有地盘的保守,但是不知道九泉府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如果连他们也插手其中,那么这古道里可就热闹了。
在得知白如霜可能会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之后,我让淮北给一起来到这里的众人分别安排好了住宿,当中淮北问我大概要住多久,我想了想说:“在你这先住一阵子吧,等那一万棵树种好了,在竹林里想办法给我们搞个不破坏阵法的院,我们搬那去就行。”
古道里的日头仿佛真的就如淮北所说,将一天的时间拉的特别长,却也给了大家充足的安顿时间。
鬼爷爷护着草王在镖局里给霍老太疗伤还魂,锦月姑姑和石老大带着一干帮众马不停蹄前往竹林,继续完成那一万颗绿竹的种植大业,就连左疏韩也一刻未曾休息地去到了渡口,观察落雁镇一带的水域流逝,好分辨出现如今落雁镇究竟在古道中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好像只有我跟花七颜两个人无所事事,在满镇子里闲逛。
来到竹林旁边,看着在里面忙的不亦乐乎的众人,我问花七颜,幻象和幻术究竟有没有区别,世人当真有人可以做到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陷入到环境之中,连所接触的东西是真是假都分不清么?
花七颜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沉吟道:“我对幻术的了解也只存在于古彩戏法中,古彩戏法自古便可以分为两类,幻和术,幻就是指幻象,例如之前咱们被千岁蝙蝠追杀时所施展的亭灯现彩,其实就是幻象的一种,能对人产生迷惑,却不能造成实质性伤害,但是又比如师姐曾在吉祥戏院里所施展的百鸟朝凤,还有在吴宅里探路的仙人指路,都可以归为术法,古彩戏法中的术法出自茅山一脉,特别是百鸟朝凤,已经远远不能单纯的归类于术法来解释,这是一种幻和术的结合,普天之下,也只有师姐一人可以独立施展,却损伤极大。”
我听了皱起了眉头,想起在探索归元寺所经历的一切,忍不住问道:“那有没有一种术法,或者是幻象,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招,既生活在现实中,可看到的东西,全都是假的呢?”
可石老大却摇摇头,“这种数量和面积只能勉强称作小禁,但是她接下来让你种的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棵绿竹一旦成型,就可成大禁,覆盖整个镇子,将此镇变成一个天然的大型迷魂阵,没有特定的法诀,一旦有人走进,想要再出去,就无异于登天之难了。”
“那人也只是对大禁法粗通皮毛,想要彻底完成阵型,还需要在当中种上几棵阵眼树,不过不用担心,你安排人手听我指挥,接下来的交给我就行了。”
锦月姑姑一边说一边在视线中逐渐显现出了人形,淮北一听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并且一再表示,自己绝不插手。
参观完竹林,众人折身回到了镖局,便问出了当下最关键的问题,黄河古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淮北在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沉重,眼睛里泛着光,像是回忆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用淮北的话来说,就在一周前的晚上,正在古道中人憨憨入睡之际,一抹淡淡的红光从天上穷无声息地洒落在了地面,像是恶魔苏醒时睁眼所散发出的杀气,搅动着大地颤动,河水倒流。
当大家被震感惊出屋子的时候,眼睛里能看到的只是如同巨浪翻滚一般的土地和房屋,起起伏伏,天上的银月仿佛被鲜血染红,紧接着山岳开始呼啸,大地裂出一道道如同深渊般的沟壑,河水暴涨溢出了水面,同房屋倒塌,巨石翻滚一起吞噬着大地,一切只持续了一瞬间,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被夷为平地,横尸荒野,震起的灰尘在天空中飞舞。
落雁镇地处平原,房屋也都是泥土结构,除了坍塌些房屋外,人员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后来听回到镇子上的白如霜说,整个黄河古道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什么样子?”我紧张道。
淮北想了想说:“听她说,古道的河域已经在那场浩劫中完全改变,北变南,南变东,东变西,和西边则成了古道正中心的位置,最西边已经被凭空出现的一段新河口代替,并且随着古道河域的改变,先前那些被四大势力掌握在手中的渡口也完全成了无用之地,新出现的十几个渡口正被他们激烈争夺,总之一切都不一样,一时半会儿很难说得清楚。”
我闻言愕然,淮北口中的古道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想之外,或者说这根本不叫变化,而是叫做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