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凌伊人到客厅倒水，落地窗飘进了几片枯叶，没人关注过那些斑斓的花儿，凌伊人拉开窗帘，花儿已凋零了一地。一年的期待不过花开几日，却在角落里香消玉殒，凌伊人忽而对它们衍生了愧疚之情。

温室的花朵娇嫩，一旦离开了呵护便失了色彩，加之寒风的摧残，曾经引以为傲的美丽一去不复返。伤了心，含苞待放的花蕾也没了，绿叶渐黄，如弃之不顾，离死之期也不远了。

花盆下的小箱子护理工具齐全，都是未开封的包装，主人并不爱惜它们。凌伊人摘掉了枯黄的叶子，少了萧条的枯叶盆栽看起来精神不少。松土的时候头发一直往下垂，双手粘了土不好拨弄，三千缕发丝甩得她眼花缭乱。

凌伊人血压偏低，蹲地上太久站起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幸亏身后有双大手扶住了她。

一码归一码，凌伊人虽然还在生气，但是她还得说了一声，“谢谢。”

凌伊人半蹲半坐的姿势很难受，可秦浩然按着她的肩膀站不起来，他倾身向前，附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你头发脏了。”

于是乎伸手替她拂去了头发上的泥土，“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又离近了三分，近到凌伊人能听见他的心跳，耳边的热气持久不散，弄得她心烦意乱。他是个非常会找时机道歉的人，并且很霸道，凌伊人无法摆脱这尴尬的钳制，思想混乱之中点了下头，可是秦浩然的手依然按在肩头。

“你……”

他指了指凌伊人手腕的橡皮筋，“我帮你扎起来。”不由分说抢了过去，男生手劲大，他一只手便让她无法动弹，凌伊人又怕碰到他伤口，静静的由他去了。

夜色朦胧，万家灯火通明，对面的32楼房间里坐着一对男女。男生细心的为女生扎着马尾辫，笨拙的动作弄疼了女生，在她的嘲笑下战战兢兢完成了马尾辫。灯灭了，男生和女生消失了，可是发尾的笨拙依旧清晰，凌伊人舍不得它消失，紧紧握住男生的手。

“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没给女孩子扎过头发，秦浩然扯断了几根头发，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冷，让他忍不住想要给她温暖。

凌伊人身子一颤，慌忙起身收好工具，“我累了，你也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