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徽商们也知道,赵俊臣并不是危言恐吓他们,根据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如今的形势只会比赵俊臣的描述还要更加严重许多!
只是,赵俊臣的这一番话,也击毁了他们心里最后的侥幸。
一时间,徽商们在林云璞、戴逢福、白明宇三人带领之下,纷纷向赵俊臣哀求道:“赵大人,这件事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赵大人,如今也只有您能救我们了!”
“赵大人,只要您能帮我们一把,我等徽浙商帮今后必有厚报!”
“赵大人……”
在徽商们纷纷出声哀求的时候,赵俊臣第三次抬手虚压,止住了场上的混乱局面。
待徽商们安静下来之后,赵俊臣叹息道:“实话告诉你们,朝廷这一次的决心很大,所以,这次的商税整顿,必然会有一些走私商人要被严惩,朝廷的商税状况也必须要有所改善,否则朝廷是绝不会轻易罢休的……若是你们想要抵抗死守,即使是我也救不了你们,如今你们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与朝廷合作了!”
顿了顿后,赵俊臣又说道:“至于合作的方法,我之前已是向林会长他们谈过了,想必林会长他们也向众位提及过,那就是朝廷提供优惠政策,而你们则是提供船只、人力与财力,我们联起手来一同垄断京杭运河与长江航道的生意,如此一来,你们就成为了朝廷的合作者,有了朝廷的优惠政策之后,各位的收益虽然略低了一些,但也省去了打点关系、收买官员的支出与精力,最重要的是,各位从今往后就再也不必因为朝廷的政策变动而担惊受怕、胆战心惊了,对于各位而言,却也不失为一个长远的立足之道……或许,几十年之后,各位的商行也会像是晋商们一般成为百年老店也说不定。”
听到赵俊臣的这番描述之后,徽商们虽然已是再难有其他选择,但依然是纷纷面现为难之色。
毕竟,与朝廷合作的风险太大了,他们也会受制于人。
此外,已是习惯了横财之后,徽商们也很难习惯这种细水长流的经营模式。
见到众徽商的表情变化之后,赵俊臣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又说道:“本官也知道,走私这种事情很难根绝,即使杀了一批走私商人,也很快就会有另一批走私商人出现……但本官蒙受君恩,自然就要忠君之事,如今本官的野心很大,偏偏就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扭转我朝走私泛滥的情况。”
然后,赵俊臣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继续说道:“然而,本官也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所构想的办法也有些不同……那就是朝廷与你们这些走私商人合作!事到如今,本官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种合作的本质,就是将你们的走私活动合法化!然后再将你们平日里收买官员、打通关节所支出的银子,变成朝廷的商税收入……当然,这样一来,朝廷的商税收入虽然会有所增加,但依然是远远不足,所以,本官也只会与那些有实力、并且也愿意合作的商人们进行合作,至于那些实力不足的走私商人、以及不愿意合作的走私商人嘛……吞并了他们的走私份额之后,所带来的商税收入大概也就足以让朝廷满意了!此外,将这些人抄家问斩之后,本官也可以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毕竟朝廷这般大张旗鼓的整顿商税、打压走私,若是没有几个走私商人的家产与脑袋作为陪衬,恐怕也不足以彰显朝廷的威严!各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完,赵俊臣再次一笑,总结道:“所以,在座的各位若是不愿意与朝廷合作,本官也绝不会勉强!不过,到了最后,别怪本官无情就是了。”
……
ps:家事缠身,最近总是早起晚睡,休息不足,让虫子感到十分疲惫,到了昨天已是达到极限,脑袋一直抽痛,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码字到一半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没能更新,实在抱歉。
所以,今天作为补偿,二合一大章节奉上!
另,作为本章的切入点,本章前一千字虫子虽然是屡次修改,但依然是不满意,写的不好,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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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浙商贾,尽是财大气粗之辈,如今他们又有求于赵俊臣,自然不会吝啬金银。
为了宴请赵俊臣,徽商们包下了台儿庄境内最奢华的酒楼“福慧阁”,又在“福慧阁”内摆下了最华侈的酒席,像是鸽舌粥、蒸熊掌、凤尾鱼翅、琵琶大虾、鹿肉龙脯等等名贵菜肴,可谓是应有尽有,并且还招来了台儿庄附近所有最美丽的歌娘舞妓,极尽奢华之能事。
此外,徽商们还备下了“区区薄礼”若干,只希望赵俊臣可以痛快收下。
事实上,只要赵俊臣愿意开口,那么但凡是世上能够用金银买到的东西,徽商们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赵俊臣准备妥当。
如今,赵俊臣即将要负责商税整顿的事情,从某方面而言,这些徽商们的生死兴衰很大程度上就要看赵俊臣的眼色了,对于徽商们而言,只要能够讨好赵俊臣,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这一晚,当赵俊臣来到“福慧阁”的时候,徽商们亦是齐齐出门相迎,虽然没有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但也是场面隆重、声势浩大,态度毕恭毕敬,可谓是给足了赵俊臣面子。
不过,赵俊臣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却是下意识的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快。
与此同时,盐商总会会长林云璞、茂晟商行的大老板戴逢福、大荣船行的大老板白明宇三人已是快步来到了赵俊臣面前,带领着众徽商齐齐向赵俊臣行礼问安,态度谦卑之极。
如今,形势变化之下,这三人对待赵俊臣的态度已是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上次见面的时候,三人看似恭敬,但实际上则是将自己摆在了与赵俊臣相平等的位置,暗藏机锋、丝毫不让,但此时他们的姿态则是放低了许多,即使是年轻气盛的白明宇。也表现出了一副顺从模样。
“赵大人,多日不见,一切可好?听闻您近些日子忙着商税整顿的事情,一直是闭门谢客。今夜我等冒昧邀请您,原本也不敢抱有太大希望,没想到赵大人竟能在百忙之中赏光赴宴,这实在是我等徽浙商帮的莫大荣耀啊。”
行礼问安之后,林云璞一副深感荣幸的模样。连声说道。
另一边,白明宇亦是补充道:“是啊,赵大人您能抽空赏脸赴宴,就是将我们徽浙商帮视为朋友,还请赵大人相信,我等徽浙商帮虽然尽是些铜臭商贾,但也绝不会亏待朋友的!”
戴逢福则是趁机讨好道:“听闻赵大人您为了商税整顿的事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闭门苦思,十分幸苦,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可谓是天地可鉴,实在是千古未有的能臣啊,朝廷能得到赵大人您的辅佐,亦是千古之幸!”
随着三人的话声落下,众徽商们亦是纷纷出声应和,仿佛赵俊臣的赴宴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对于徽商们的讨好恭维,赵俊臣却是不咸不淡,即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高兴,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厌恶,只是缓缓说道:“哦?原来各位这般看得起本官。然而本官当初向各位提议合作之后,就一直等待各位的消息,结果迟迟没有收到答复,本官还以为各位不屑于我的提议呢。”
听到赵俊臣的暗讽。以林云璞为首,所有徽商皆是面现尴尬之色。
然后,不待他们解释,赵俊臣又说道:“还有,各位皆是富可敌国之辈,愿意宴请本官。也是本官的荣幸,但如今南巡船队已是来到台儿庄,陛下与中枢近半大员皆是聚于左近,正是风云际会的时候,最好还是低调行事,然而各位这般大张旗鼓的招待本官,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岂不是给本官找麻烦吗?”
林云璞连忙解释道:“还望赵大人您明鉴,对于您的合作提议,我等徽浙商人皆是重视无比,绝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您的提议实在是事关重大、影响深远,徽浙商帮之内又是成员众多、想法各异,想要商讨出一个结果,自然是耗时许久,待我等好不容易商议妥当之后,却发现陛下已是结束了南巡、打道回京了,如今我等匆匆赶到台儿庄,其实也正是为了合作之事!”
接着,戴逢福亦是解释道:“我等也知道陛下与许多朝廷重臣如今就在台儿庄左近,绝不敢给赵大人您添麻烦,所以我们在福慧阁宴请赵大人的同时,也出银子将福慧阁所在的整条街道全都包了下来,现如今这附近全都是自己人,无关人等皆是被屏退了,绝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传闻传扬出去,这一点还请赵大人您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