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喝的那酒里放了忘情丹,那枚忘情丹我是给自己留的,本以为这一辈子永远都用不上,不料却用在你的身上,我儿啊,为母心里也有些痛,为母一边落泪,一边把那丹丸研磨成了粉末,加进了你那杯里!”公良雨烟慢慢说着,眉间微蹙着。
巫马承少只是张着嘴,又发不出声音来了,他脑海中秦禾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起来,连着的双眉上挑又下落,紧闭着眼睛,他不想忘却,可是脑海中那倩影渐渐模糊,继而变成了一张白纸,白纸飘落
他才舒展开紧皱的眉,无望得睁开双眼,忘记了秦禾,就忘记了痛,脸上有些痴痴傻傻的神色来,怔怔着趴在地上。
“来人!”公良雨烟唤来了两名壮汉,“给少主人好生安排一间舒适的卧房,再找两个细心的丫头,好生照料着!”
那两壮汉搀扶起巫马承少,被公良雨烟做了礼,退出了房门。
公良雨烟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杯停在嘴边,眼角落下一滴泪,继而扬起衣袂,把玉浆送进体内。
一个时辰之后,巫马承少醒来了,他的头很重,惺忪得睁开眼来,见自己身旁躺着两位肤若凝脂的女子,两位女子见巫马承少醒了过来,连忙端茶倒水,穿衣束带,好生服侍着。
巫马承少伸出手抓了抓那只空空的袖管,心中生出一些气愤来,可这气愤却只维持了片刻,脑子里便空落落得,他转眸思忖,似乎总是想不起来,他忘记了些什么。
不会爱了,还会恨么?
地煞冰冢的少主人回来了,可他却怎么也找不回之前的心智来,终日犹如泥胎木偶一般。
轻纱罗曼后走出一位年轻的妇人,这时巫马承少已经到了一处奢华的驿站,方才的壮汉和下人们都被安置在了门外,这屋里只剩下他和那位华贵之人。
他的脑海中还存放着秦禾的点点滴滴,除去断了一只胳膊外,神貌都与一年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少妇身子微微一欠,便坐到了桌子前,桌上放着两三盘简单的小菜,一壶清酒,两盏酒杯,杯中盛满了晶莹的玉浆,一杯放置在少妇面前,一杯置于巫马承少身前。
巫马承少举起桌上的酒杯,在胸前划过一道弧线来,用这仅剩下的一只手,微微颤抖,酒杯停在面前。
“承少敬母上大恩!”
私下里,巫马承少总是这样称呼公良雨烟,这位当朝的神凤皇后。
少顷,巫马承少一饮而尽,公良雨烟随后也将杯中之酒送入口中,尔后她的秀眉微微一蹙,轻颦浅笑道;“呵呵,只是一只胳膊罢了,自古这残缺之人也是可闯一片天地的,不打紧的,我儿切莫自怨自艾!”
此时的公良雨烟与轿中之时的忧心少妇也差异颇大,她少了那一份贵为国母的雍容,倒是像极了一位已为人妇的闺阁中人,她在巫马承少面前卸去了伪装,眸光中略带一丝骄纵之色。
“母上大人,这酒”再看巫马承少,他的喉结在颤抖,火辣之感划过喉咙,在腹中燃烧,灼热的气再次升腾,萦绕在他的脑中。
公良雨烟轻轻站起身来,伸手拔出发髻中的玉簪来,那一头乌黑的发便零散了下来,披在腰间,烛光绰影中,更显婀娜了起来。
“我儿啊,我儿,你早就知我心意,十四年前,我从那死人堆里把你拾起,那时的我也不过十四岁,为娘那时哪里知道怎么喂养你,只是从那人家家里求些温润的粥汤来,解开衣衫,以体温之,把你揽入怀里,轻声呓语,浅浅呵唱,我儿这才活了过来”公良雨烟悠悠说道,因不忍看承少痛苦的模样,她背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