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到东部a城,都说那里的人能说会道,而且嘴锋凶猛,让他们形容起来,有点洪水猛兽的异端,本以为能从周霖这里得到正确答案。他却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缘由。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从打小生活在a城,就没觉得那里的人能说会道,见过几个嘴尖舌滑的人,终究心底阴暗,剩下的他身边熟悉的年轻男孩,眼里看到的无非都是人的一种逃避三舍,借能说会道,躲避尴尬处境的可怜众生。
他现在就觉察到正处于这种尴尬境地,可怜地拿起嘴巴,无来由地说起没完,凡是见过的,想到的,听说的,只要a城见闻,片刻间已经浮现脑海,他变成一管机关枪,迫击炮,在连续发射之后,使用重型火力开始不断从他们眼神里寻找目标,虽然胜利在望,却充满杀伤力。
最后,李梦瓴临别时,又握紧周霖的手,欢迎他去寝室窜门。周霖却感觉到,语气里,她露出焦躁不安,刚才的攻击力过强,让她一时无法招架,男人的强悍力突然释放,让她一个小女子如何消受。在送别几个女生离开,周霖却感觉到闻须天的冷淡,他不懂得那代表什么意思,但能闻到空气里散发的是不欢迎的寂寞。
数次再去闻须天寝室窜门,他依旧不冷不热,让周霖也觉察到他脸上的不悦,他理解为是几天前的身体不适的后期反应,就象女人每月来事,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象吞噬迷药。这样几次后,周霖也逐渐去得少,或者去的时候,原来总能见到闻须天的时点,现在就会扑空。他突然变得忙碌,每次在屋里客套盘坐等候,最终又无聊离去。
李梦瓴的身影最初是被寝室三男发现,那个绿裙子长得不是很好看,可又觉得有一股吸引力,说不清。住在周霖上铺的叫乔巴,三个人中间他是最苛刻,不,应该是尖刻,后来才知道这种尖刻,经常被使用在形容失恋后疯狂的女人身上,也是三男生里最有攻击力的。张开嘴,每句话绝对如点射,百发百中,一枪毙命。
周霖虽然不反攻,除没有攻击力外,也是后来练就一副“铁布衫”本领,充而不闻、充而不心、心死如野,成为他每战必胜的法宝。包巴还有一大嗜好,自从小梁与秦渝“勾搭”一起,就买了一双雪亮皮鞋,每天睡前摆到床下,早晨又细致鞋油擦拭。到周末,八九点起床,穿上那雪亮皮鞋,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又一圈,见所有人没事,也不见有人找他,然后又脱掉皮鞋,细心摆好,继续趴在床上睡觉。
那双鞋子出现微尘落上,包巴就会埋怨睡在下铺的周霖,注意了,怎么还是给弄埋汰了,都擦过几遍,多费力,又浪费一管儿鞋油。周霖知道那不是说他,连理解的劲头也没有。
包巴再次穿上皮鞋,趴在窗户上,评论绿裙子李梦瓴,依旧带着鄙弃目光盯着周霖,屋里四个无能男,怎么就这小子,整天镇定自若,不符合逻辑啊!他当然不知道,周霖已经具备“铁布衫”顶级水平功力,别说他那如疯狂来事女人的尖刻,就是群起攻之,他依旧会纹丝不动,泰然自若。
但是,早晨听到包巴评论,周霖内心划过一丝涟漪,李梦瓴被男生关注,那个心中女神依旧与他隔着一层铁板,冰冷如洞。他突然垮掉,一天时间无精打采、茫然无措。人最容易被攻击不是与自己无关的漂亮女人,而是你已经跟她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靠近,却又多了一层朦胧感之后,让周霖变得不堪一击。
晚饭时间,他没再穿衣出门,耳边听着三男生在肆意挖苦,如雪块砸脸,都被他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