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带了小雨点去洗浴之后,旅途疲惫的两人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世界这么大,和霍霆琛相见该是一件概率比中彩票还要低的事情,却未料到,在回来之后的第三天,汤启勋与霍亦殊的婚礼上,她见到了霍霆琛。
他是一个人来参加婚礼的,他的打扮好像和三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记得那时候在一起,他经常穿的都是浓墨重彩的黑色,而这一次,他竟然穿的白色衬衫。
白色,仿佛是与霍霆琛这三个字永远格格不入的颜色,他性子沉郁,不苟言笑,不爱说话,最初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被他感染的情绪低落下来。
他就像是滴入清水之中的浓墨,轻易就让周遭的一切都变的阴郁起来。
如今的改变,怕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不同了,他的心情,大抵也不同了吧。
向暖远远看着他,他的身畔跟着霍亦秋,那个姿容绝美却病体孱弱的英俊少年,他们因为他恶作剧的捉弄,反而成为了关系极好的朋友,只是离开之后,她斩断了与这座城市所有人的关系,包括霍亦秋。
很想去问一问他的身体好些没有,可是她并不想出现在霍霆琛的面前。
见到他方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恨的,那种恨意蛰伏在她的心底,她竟然从未察觉。
可看到他的这一眼,向暖方才发现,她恨他。恨他那样的无情,恨他一点后路都不留给她,恨他逼着她离开,恨他让自己阴差阳措失去了怀胎十月的女儿,恨他,让她的生活中,可笑的充斥着一出接一出的悲剧。
当年离开,是因为腹中那个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而今,孩子已经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对于霍霆琛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早就忘掉了向暖是谁,哪怕
是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必他也认不出。
他与罗曼真早已订婚,如今怕是结婚生子了也未可知,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如果孩子还活着,她想必还会担心,可是现在,孤身一人的向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打定了主意,向暖的心反而静了下来,这一次回去,她决定带上小雨点,一则是探清楚汤启勋和霍亦殊结婚的原因,二则,那边的医疗技术更先进一些,她想带小雨点去那边再检查一番。
事到如今,就算是她一向不愿意麻烦朋友,可为了小雨点的病,多少也需要借助一点老朋友的力量了。
小雨点额上的伤很快就痊愈了,小孩子病了这一场,看起来越发瘦弱了起来,只是向暖每天都陪着她,她心情就十分的好,人看起来也精神了很多。
出院的时候小雨点得知向暖要带她出远门,去一个“很大很大,很豪华很豪华的大城市”,小孩子高兴的不得了,甚至在预备坐火车前的那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兴奋的半夜还在拉着向暖叽叽喳喳的说话。
向暖赶到a市的时候,正是深秋的季节。她乘出租车的时候经过了一条熟悉的街道,街道两侧都是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树叶不停的往下落,向暖隔着车窗望着长长不见尽头的路,她仿佛看到在那一个秋日夜晚,那个穿着薄薄外套和百褶裙的年
轻女孩儿,披着长长的头发落寞的走在这条长街上。
她心里有无尽的委屈,她渴盼着那个人的电话打来,她的脸上有他留下的指痕,她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心都成了死灰,可她心里想着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到来。
“姨姨,你怎么哭了?”小雨点的声音忽然稚气的响起,向暖陡地回过神来,她这才感到脸上一片湿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已经无声滑了下来……
向暖陡地回过神来,她这才感到脸上一片湿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已经无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