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尔,你睡了很久了,要不要喝一点水?”
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星尔努力的甩头想要挣开他的抚摸,可那手却好似黏在了她的额上,怎样都无法甩开。
“星尔……”
萧庭月一夜未睡,此时天色将明,他整个人瞧着就有些憔悴,下颌上生了青色的胡茬,衣襟也微微有些凌乱。
这一夜,星尔一直睡的不安稳,时不时会从噩梦中惊醒,这一夜,他亦是想了很多很多。
不提其他,就说方晋南仰或林涵。
星尔和这两人,就算只是单纯的朋友,一起吃饭喝茶,他怕是都无法忍受,更遑论其他。
可他这些日子与白芷的瓜葛,却更甚于此。
就算他对白芷并无任何心思,可他抱了白芷送她去医院是事实,他帮白芷离婚,毁了段家亦是事实。
若不是爷爷那一席话,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瓜田李下四个字的含义,差一些将白芷安排进了萧氏。不管他心中如何坦荡,可白芷是他的初恋女友,他们曾经在一起过,有这样的一段过去,他就该理智的和白芷保持足够的距离,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让白芷错以为他对她还有情意,从而生出了这样不轨的
心思来。
那一巴掌与其该打在白芷的脸上,还不如打在他萧庭月自己个儿的脸上。
他亏欠星尔的,实在太多太多,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一定很怕吧,流了那么多的血,抢救的时候,她心里定然是惶恐无比吧。
他这个丈夫原该守着她的,可那时候,他又在做什么。
萧庭月并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哪怕他当时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没有及时接听她的电话,但也是他的不是。让她吃苦受罪的那个人,终究还是他。
她取出那个精致的木盒子,将那铜色的小人取出来,面东安放,拈出三支线香来点燃,铜色小人儿嬉笑看着她,瞳仁深处却邪气森森。
她曾经怀过一次孕,但却不知是因为她自身的身体原因,还是因为段家振沉溺酒精大麻从而导致的精子质量太差,一个多月的时候就小产了。
这一次泰国之行,大师帮她将那孩子的婴灵请了回来,日后由她自己亲手供奉,婴灵本来漂泊无踪,孤苦无依,得她香火供奉,自然会助她心想事成,更何况,这还是她自己的孩子。
自然更会助力于她。
白芷点了香,轻轻闭上了眼睛。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不想这样做的,我本来只想让我那个可怜的孩子得到一方立足之地,不再孤苦飘零,我本来从不曾有过害你的心思,我本来只是想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想让自己的日子安定下来,可
是姜星尔……
你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只是羡慕你,可是如今,我有多么的恨你?
我这样残破的身子,根本成不了你的敌人,庭月他又待你这般好,我又怎么和你争,可你却连这样一个白芷都容不下,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我,你才甘心?
我什么都没做,却平白遭受了这样的羞辱且挨了这样重一个耳光,更让庭月视我如蛇蝎一般,厌弃我如斯,姜星尔,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
你已经拥有了一切,拥有了萧太太的身份,连庭月的心你都拥有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白芷闭目,口中喃喃,念念有词。
那铜色小人儿笑嘻嘻望着她,空气中仿佛飘荡着婴童嘻嘻笑声,线香袅娜浮起在半空之中,过得将近有半个小时,白芷方才轻轻的睁开了眼。
供奉在古曼童身前的供品,皆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白芷定睛看去,见那一瓶婴儿牛奶消去了一半,她知晓,她的心愿,婴灵已然知晓。
泰国乃是佛国,人人信佛,供奉古曼童的更是比比皆是。
她离开泰国前夜,那大师因她诚心,出手阔绰,甚至与她说了一则辛秘,并送了她一枚佛牌。只言说,在那佛牌上滴上她自己的指尖血,送与自己甩脱不掉的坏人恶人,她依着这卷经文,念上三七二十一天,就能让那人神志错乱,行事失控,做出自己都无法控制知晓的丑事来,状如疯魔,人人远
离。
据说香港人笃信这些神佛鬼怪,曾有传闻,昔日叱咤风云的数名大明星,英年早逝的那几位,都是因着被人中下降头,才疯魔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