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机关算尽

剑上春秋 木卫三 3607 字 2024-05-17

“掌握‘蛊堂’发展‘蛊堂’只是第一步,有了‘陌同门’的支持我们就无需拾人牙慧仰人鼻息,届时便可脱离‘万兽门’另立门户,让‘蛊堂’迁出大藤,彻底与外界相融。只要离开了大藤,与他派交流便容易得多。最后便能凭借我们独有的巫蛊之术暗器之术武功之术兵器之术制霸他国武林,让全天下都因我们‘蛊堂’而颤抖!等到多年之后,还有谁会记得我们曾是大藤人?还有谁敢说我们是南蛮子!”

对马霑慷慨激昂的话语师傅无动于衷,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可悲,可怜,可叹啊……”

马霑突然大笑几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疯狂?我是一个数典忘祖异想天开的疯子?你很后悔会收我为徒?很不解怎么会教出我这么一个疯子?其实很简单,没有谁天生就是疯子,要么是被逼的,要么就是教他的先生师傅……也是个疯子!”

马霑突然双手撑墙,一张脸几乎贴在了师傅的脸上,灼热的鼻息喷吐在师傅身上,呼吸逐渐急促。

“当年师傅做的可要比我绝情多了,我做的不过尔尔啊……”

“陈年旧事,你替它作甚……”

师傅双眼微闭,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并没有否认什么。

“不说了,我这些暂时看来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等我真正达成了这第一步再说也不迟。不过到那时……嘿嘿,师傅你可就听不到了。”

不知不觉间,马霑已经把“您”换成了“你”。

“来吧,把《万虫典》交出来。”

马霑缓缓伸出一只手,手掌放在师傅的鼻尖处,逼迫师傅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师傅却依旧闭眼,仿佛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刻,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少来了,老东西,你会不知道《万虫典》是什么?咱们‘蛊堂’镇堂之宝,上面记载有无数种早已失传的蛊虫炼制方法,你的本命蛊就是依照上面炼制的吧。”

“《万虫典》早就失传了,我的本命蛊不过是发生了异变罢了,并无甚奇特。”

“冥顽不灵……算了,今天说的有点多了,我得回去再计划计划。没有《万虫典》,现场有些不好伪装啊……”

待得马霑走出铁屋,师傅原本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一双眼眸中精光暴射,嘴角露出冷笑。

“奈何你机关算尽,也无法算到我还留有后手!”

师傅缓缓转头,看向一片黑暗中。在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

……

黑暗中的师傅再次陷入沉默,铁屋中一时静得有些吓人,最后似乎连尘土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安静的黑暗中最容易引人集中精神,最后连马霑这样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直打架。不过下一瞬,马霑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就好像在如镜般明亮无波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头,而且石头还不小,一瞬间甭管是水上还是水下都陷入沸腾,鱼虾奔走睡鸟腾飞,万物皆醒惊魂魄!铁屋中马霑便是那水上的睡鸟,他那颗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就是水下的鱼虾。

师傅突然炸响的狂笑可是把马霑吓得不轻,心里暗骂老不死的神经病,抽什么风啊!还是这些日子受的苦不够啊,看我待会儿怎么折腾你!

马霑在肚子里憋着坏水,师傅在一旁狂笑不止,笑得大声咳嗽也没有停下,一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终于肯稍稍停歇缓两口气。

“应该说,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做事说话和我当年一个样。”

马霑眉毛挑了挑,没有接师傅的话头。师傅也不理会,自顾自的继续说。

“当年你师公也问过我一些问题,我当年也和你一样,让他猜。你知道当年你师公是怎么做的吗?他也像我一样笑了,笑得很大声很开心,然后我就被他打飞了出去。”师傅似乎是在自嘲,“他说‘小兔崽子,真是老子的徒弟,和老子当年一个样!’看来这门风是被全都传下来了啊!”

马霑也笑了,一口雪亮的白牙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师傅您的意思是,您也要把我打飞出去?”

师徒二人一起无声发笑,如果这是在亮出,一定会发现这一幕极其的诡异,让人看见说不定会被吓一跳。

“你要真的想让我打,我也不介意。”

师傅活动了一下被锁链捆住的双臂,铁链哗啦啦响了两声。马霑也不管师傅看见看不见,摆了摆手笑道:“不敢不敢,师傅现在要是打我肯定下死手,我可没把握活下来。”

“欸!我可舍不得打我的好徒弟啊!思虑之深远为师自愧不如啊!”

师傅声音稍稍远了一些,似乎是向后躺靠在了身后墙上,身上铁链摩擦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况且本命蛊已死的我根本就对你造不成威胁,不是吗?”

马霑深以为然的点着头,满脸的庆幸:“好在您本命蛊已死,不然被捆在这里的就是我了吧……”

马霑再次做回椅子,不过这次是倒跨而坐,双臂交叠下巴放在了手臂上,翘起两条椅腿前后摇晃,显然这个姿势更舒服。

“师傅,我很想听听您对这整件事情是怎么分析的,说出来给徒弟我长长见识如何啊?”

“你还会向我请教吗?你思维之缜密早就远胜于我啊!不然,我怎么会一直都没发现你的真实意图呢?”

“不不不,师傅您没发现的确说明咱们两个之间……有这么点差距。我是说……大概有茶杯那么高,现在看不见我就只能先这么说了,您可不要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你说的是事实,我怎么会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