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是大皇子让你来告诉我这些的?”震惊中,连敬语都忽略。
赵瑜并不在乎。
“谁让我来的不重要,可以是皇兄让我来的,也可以是我自己看不下去而来的,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让周浚搜刮来的银子再落到刑部那些人的腰包,方大人为官清明,我信得过,所以,我找到方大人,如此请求,并不影响方大人断案吧?方大人也不是不懂变通之人!”
方诀看着赵瑜,一点一点,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嫁到沈家的公主到底要他做什么了。
赵瑜要用他把方诀的黑钱套出来。
“我如何相信你,套出来的银子是被用在流民身上?”
“方大人不用相信我,大皇子殿下收容了许多流民,方大人大可把这些银子换作米粮送去!”
“你又怎么知道周浚家底丰厚,他可是出了名的清官。”
赵瑜嗤的一笑,“他还是出了名的寒门学子的典范呢!”
方诀……
赵瑜转而道:“你知道周浚的这个第三房姨娘是什么出身吗?徐州刺死王大人的幼女,虽然是个庶出,可也是自小金打银做养成的人,如果周浚当真苦寒,那个三姨娘在周浚府里能被养的那般娇嫩?没一顿饭,都不少一碗血燕的燕窝粥?就连平皇贵妃都没有如此奢靡。”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是事实。方大人拿了周浚,一问不就知道了!”
方诀沉默,看着赵瑜,他从未和赵瑜有过任何交道,今日第一次接触,却绝此人……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沉稳,从容,霸气……一个女人,居然让他觉得霸气!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完全可以只审理我的案件就是。”
赵瑜一扫方诀背后书架上的那些书,笑道:“京兆尹断案,用的却是兵法,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方大人书架上的这些兵书,怕是读了不止百遍了,难怪是最出色的京兆尹。”
赵瑜却是忽的起身,朝方诀书案走过去。
街头巷尾的激烈的传闻使得那些时刻在寻找机会的御史立刻犹如被灌了鸡血一样,尤其是那些既不属于赵彻也不属于赵铎的御史,更是恨不得用周浚这件事来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扬名立万,好载入史册,留名千古。
翌日一早早朝,皇上才一座上龙椅,不等内侍总管那些唱戏一样的开场白念完,几个御史就如激昂的斗鸡,开始递上折子,唾液横飞,说的慷慨激昂,血气燃烧。
周浚本就煎熬了一夜睡不着,被御史轮番轰炸,越发吓得小腿发颤,不等皇上询问,整个人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过去。
眼见周浚如此,皇上还有什么可审的,勃然大怒之下,让京兆尹方诀立即接案,以最快的速度查明事实,交由刑部定案。
礼部尚书掌管国家礼仪规矩,居然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真是……朝廷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皇上这几日原本就心气不畅,周浚这件事,更是让他大为光火,龙椅上,气的破口大骂,在场的官员,无一幸免,个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皇上方才散朝。
这厢官员散朝,那厢,京兆尹方诀的府邸,他才将周浚关押牢中,等着整理过案件卷宗再审问,晌午回家吃饭,才进门,管事便回禀:“老爷,公主殿下来了。”
方诀一愣,“什么公主?”
管家低声道:“威远将军府那位公主。”
方诀脸上,登时闪过恍然。
周浚是赵彻的人,赵彻如今有伤在身不方便行动,他原本以为赵彻会派了其他大臣替他前来求情,没想到,这个周浚面子这么大,赵彻居然让赵瑜来说情!
躲是躲不过了,来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她堵回去,彻底绝了他们的那种念想。
也不想想周浚做下的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居然也求情,真是一点人性没有!
“人呢?”方诀眼中带着冷意,道。
管家忙道:“在老爷书房呢?”
“怎么在书房?”
管家一脸苦涩无奈,“奴才也拦不住,公主殿下一定要去书房等着老爷,奴才……奴才派了人在一旁陪着呢,应该不至于她要乱翻老爷东西。”
方诀面色微青,抬脚直接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