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融安从厢房中出来之后,便躺在了平日里呆着的花圃中。
寒冷潮湿的雨水下,花圃没了白日的生机,像斗败的公鸡,散发着萎靡的气息,就像他已经腐烂的灵魂。
雨水一滴一滴砸在眼睑上,滚入眼球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恍惚间好像有体内的液体,与它们混在了一起,划过脸颊。
这样的身体,这样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他忽地扬唇咯咯笑了起来,任凭雨水划入口腔。脑海中一闪而过司徒云白那副正气凛然的面庞,落融安猛地攥紧拳头,眼眶中迸射出了恨意。
他最讨厌这样的脸,偏偏生在了司徒家!
司徒家里的事情盘根错节,并不比皇家简单,可是偏偏那个人……有他所没有的东西……
“司徒家,琉璃庄墨家……有意思……”喃喃的话语中,邪狞的笑意涌上明显的恶意,“惹恼我了,司徒云白……代价,我倒要看你承不承受得起!”
“明天离开湖心岛,担心你,”司徒云白坐到床边,体贴地帮落红瑛掖了掖被角,“你没有灵识傍身,我不想最后一夜,横生枝节。”
落红瑛将被褥埋入下颚,眸子闪亮亮地看着身边的人,“小事一桩,你犯不着为了我,冒险开罪太子。”
“并非小事,”司徒云白摇头,“他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我不能冒任何风险。更何况……”
伸手点过落红瑛的前额,声音柔了下来,“这点开罪,我还承担得起。”
“多此一举,”落红瑛撇了撇嘴,“不管怎么说,还是该谢谢你。”
司徒云白无声地叹了口气,仿佛再说又跟他道谢,“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吧,我会守在旁边,你无需再担心他去而复返。”
对于落融安到来的原因,两个人心中虽有疑虑,却没有点破。
落红瑛懒理那个疯子,听着司徒云白话语中的温柔,整个人都像被浸在了蜜糖罐中。
外面是风雨交加的恐怖夜晚,温情却将一切危险阻挡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