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证,那个账本,是我从爷爷书房的密室里找到的,没有被换过,也没有弄虚作假。”
他盯着老人,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我找到那个账本,亲手交给了一个叫鲨鱼的男人。”
一支钢笔迎面砸来,带着滔天怒气,和要置人于死地的恨意,狠狠的在少年的脑袋上撞出闷响,随后跌落在地。
他撑了一下桌面,血液慢慢从额发中间流出来,染红了少年的左边的眉眼,他伸手抹了一把,本就清致的面孔这一刻几乎添上了一点妖异的味道,可他抬眼再看来的目光却依旧清澈透亮。
像是极深的往望不到底的水潭,却有最清最纯粹的质地,让人一眼望不透,却能从水面清晰的看见自己丑陋狰狞的模样。
隔得并不近,老人却在这样的眼神里突然疯狂起来。
“我要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供你吃穿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苏峪!!!”
他发狂的猛兽般想要扑向证人席,被人死死按在椅子上了也挣扎不休,一向高高在上温文儒雅的苏承老先生露出了无人见过的狰狞表情,他不断的叫骂着,眼睛几乎要灯出血来。
可苏峪站在原地,虽眉眼沉沉像是压了大堆大堆的乌云,眼睛却始终不曾逃避任何东西。
他坦然的注视着老人,最后在苏承被带下去平复情绪的时候,才终于在唇角露出了一点无奈的,又极苦的笑。
苏家的首席杨律师,正在陈述对方证据造假的观点时,原告的某位律师,很有针对性的笑了笑,慢慢说道,
“那个账本虽然不是苏承本人的笔迹,但账本却的的确确是从苏家搜出来的,如果我们造假了又被苏承收走的,他怎么可能还留着它呢?”
“从苏家搜出来的?”
杨律师冷冷一笑,
“简直无稽之谈,你觉得苏家是个什么地方,能任凭你来去自如的搜到这种重要的东西?这账本根本就不是苏家的!”
原告方的律师并不与他争论,只看向法官,
“我可以立刻证明这个账本的真实性,请允许我方证人出席。”
法官点了点头。
这位律师于是转身,目光看向了庭下。
少年与他对视着,嘴上却对身旁的中年人慢慢道,
“父亲,您一直教我敢作敢当才是男人,希望现在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他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