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几个互相认识了一会之后,就被教官匆忙地喊道宿舍楼底下集合。
我们在教官吼声中,极不情愿地站成一列列。在这里,我遇见了另外一些人。
站在我左边的一个,是一个瘦瘦的,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带个小眼镜且眼睛小小的男生,他是我们班剩余五个男生和外班五个男生混合成一小组的班长。他每次都在教官发出指令之后喊出大大的“是”。惹得我们这一组男生笑起来,尤其是教官说他们组有人影响了他们组的纪律,要多站几分钟,他跟教官说:“请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们这一组男生默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逼王”,意思就是太喜欢装逼的人,但我隐隐约约地感觉他父亲可能是军人出身。后来,我知道他叫周世龙,父亲是北京的兵。他可以算作我们班最活跃的人,也在班里折腾了不少事,当然这是后话。
我们这群人中有些人刚来就说身体不舒服,被教官安排到一边休息,当然我们这组没有。周世龙跟我说:“他们一个个,都怂得……”我微笑着,觉得也是,毕竟作为男生,不能一上来就坚持不下去。
这个天挺晒的,我们必须站在烈日下,还要面对教官的大嗓门呵斥,尤其我这第一排的,经常被教官的表情突变和突如其来的一声闷雷般的怒吼给吓到。但是,那么多男生都在这里坚持着,我也一样,不能退缩。
在教官方面,分为两批,第一批是基地内部教官,第二批是武警教官。武警教官军训第二天到第四天走,跟我们相处三天,对我们的态度比基地教官温柔些。基地教官从来不给我们好脸色看,尤其是那个头很大长得也很壮的那个,是管理我们的头子,被罗皓中称为“猪头教官”和“猪大”(类比《熊出没》里的熊大)。这教官一发火,倒霉的总是我们这些班长,他一声哨响,我们这些班长被迫站在一起集合听他训话。周世龙倒好,凭借着两年前和教官的熟悉,以及他极高的情商,和教官处得极好。
而我,有时也会耍点小聪明躲避教官的训斥。教官检查寝室内卫生的时候,问我有没有检查,我其实没有检查,但只好硬着头皮说检查了。他不爽地讲:“那这是怎么搞的?”这时我才看到我们的桌子上摆着吴皓昀带的《三体2》。此时场面确实挺尴尬的,但好在我急中生智,说这是我检查之后才放的,教官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说我们柜子上灰太大了,意思是叫我们清理一下,他就走了。
令我们欣慰的是,拿到流动红旗的周世龙主动来到我们寝室,要教我们叠被子叠成豆腐块那样,班主任正好在我们这,他说“反正我们是一个班的”班主任问他,他说他爸是当兵的。他教我们把被子摊开到地上,然后……
基地另外一位教官也挺有特色的,就是讲话大舌头,讲一二一口令都能讲岔气的瘦小的教官,我们都因为他笑了好几回。
休息期间,我们有时闲聊,有时打扑克且留一人坐在门口看教官动向。汪星宇讲起小时候和丁文俊一起出去玩的往事,罗皓中一有什么事就笑得全身肉在抖,导致教官被吸引进来,教官讲“我老远就听见你罗皓中魔鬼的笑声”。晚间,我们还兴奋地无法入睡,丁文俊还跟吴皓昀展现了各国阅兵动作,有朝鲜和俄罗斯的正步踢法。陶琛坪跟王权叙旧,讲以前怎么泡妞的,他们俩为了明天少叠一床被子,两人睡一张床。汪星宇跟我笑侃他们:“他们阅兵的阅兵,讲故事的讲故事。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