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切原在那场比赛里没有那么做，哥哥一定也可以参加这场集训的！”

“之后还可以进入选拔队，这样子能和美国队对决，实力也会得到提升。”

“不动峰的压力都在哥哥身上，你知道他为了队里其他人的训练牺牲了多少自己的时间吗？”

“这一次的机会对于哥哥来说有多珍贵——”

“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所以可以无所谓的说出那样的话。

少女的声音是带着痛苦的，她紧紧捂住唇，却抑制不住细碎的呜咽。

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却顺着脸颊，一直蜿蜒到了散落的碎发。

唐苏沉默着。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曾经在关东大会结束后偶然撞见千岁千里，当时那个瘦高而不羁的少年正倚靠在护栏上漫不经心的和橘桔平打招呼。这本来应该是旧友重逢令人欣慰的画面，遗憾的却是千岁状似无意实际意有所指的话。

“桔平，好久没见，你居然没有丝毫长进。”

“不，或者不仅仅没有长进——”懒散的抛着网球，千岁的语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与警告，“确切来说，是退步了。”

“你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

这句话里带着多少惋惜，如果没有曾经作为白石见证过九州双雄的风采，唐苏觉得也许他不会懂得。

又或者作为橘桔平生活过那一段时光，他更明白橘杏此时此刻的哭泣里，包含了多少替哥哥而流泪的不甘心。

但是……

“即便是这样的原因——推切原下楼的行为，小杏，你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吗？”

这句话里听不出一丝属于仁王雅治的味道了，少女在这一瞬间不由得怔愣，她望向那双孔雀蓝的碧翠瞳仁，莫名的，她有些害怕那双眼睛里的幽深。

“不是那样的，我不是故意……”推切原的。

可终究是让对方受伤了。

橘杏从银发少年的眼睛里，读出了这样的含义。

她忽然明白了从昨晚开始就盘桓在胸口的滞涩从何而来。

原来自始至终，在内心深处，她也愧疚着发生的一切。

就算是两人争吵时偶然的失手，就算是无意造成的误伤，就算今早在训练场边看到了切原的无碍……

“对不起。”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悔恨。

“对不起。”

真的很害怕，所以才会惊慌地跑开，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切原，可做错了的终究是错了。

“是我错了，”少女沿着墙壁慢慢蹲下，“切原君，对不起。”

……

沉默在蔓延，房门内侧少女的抽泣隐约可闻，看不见的地方，柳生可以肯定仁王那家伙一定用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站在一旁，却会在橘杏发泄过后送上拭泪的纸巾。

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了。柳生默默想。

装得满不在乎，但其实根本见不得女孩子的眼泪吧。

自讨苦吃。

回转身，红头发的不动峰少年还在发愣，想了想，柳生还是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训练场走去。

“我说过的，事实并不一定就让人感到安慰。”

所以有时候太过执着，终究只是伤人伤己。

……

空旷的单人练习场，击球的声音砰砰回荡，汗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切原咬着牙机械地一遍遍抬手，球狠狠砸在墙上，沉重的力度却挥不走脑海中莫名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