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肃然起敬,对秦相英长拱一揖。
夜幕低垂,守城所用的滚木擂石渐渐捉襟见肘,墙上守将皆掏出长刀短剑,与敌军血刃相见。
秦相英紧紧攥住手中的布包,只等突厥人上墙的那一刻便仰头吞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垛,却从缝隙之中看见远方若隐若现的火光。
“这是什么…”秦相英几欲怀疑自己的眼睛,指着远方惊问道。
那火光越来越近,伴随着渐渐清晰地马蹄声和万余名大燕将领的怒吼,越来越近。
“殿下!是殿下的援军!”郑将军精神大振,挥舞着手臂神采飞扬:“守军听令,援军已至,我军当一鼓作气奋勇作战,与殿下里应外合,将突厥狗贼一网打尽!”
可是哥舒海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守城的燕军意识到了援军的到来,攻城的突厥却比他们还要更早。
哥舒海缓缓回头,眯起眼睛盯着远方,长长出了一口气。
“撤!”哥舒海面色一沉,凄厉的金锣声响起,攻城的突厥兵仿若立刻得到了撤退的指令,飞也似地从云梯上撤下,整齐划一地排成一队,从城侧纵马狂奔,毫无恋战之意。
太子离得并不算远,眼睁睁地看着突厥骑兵齐刷刷地撤退。李将军焦急问道:“殿下,可要率兵去追?”
他们与云州城兵力加在一起远超突厥,借机追击可重伤突厥。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是太子却毫不犹豫地摇了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云州城。
他一言不发,是因为从来未有过的慌乱。
自定州城中扑了个空之后,就一直未曾停过的慌乱。
泰安,泰安在云州。是他一意孤行,将她留在了危机四伏的云州。
太子伏在马上,脑海中除却她的安危,却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