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是他每时每刻都想待在鸿钧身边。

害怕的却是他担心……自己万一没控制住……毕竟，道祖只要给他一个稍微专注些的眼神，他心里的那团火便会腾地如浴春风，长成燎原之势，想压都压不住。

如果压不住，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还有什么颜面再待在道祖身边？

可尽管心里在纠结，穆乔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甚至心绪也仅仅是很快地转了一瞬，所以鸿钧根本无从觉察。

他只看到了穆乔的沉默。

这时，有一道热热闹闹的声音突然远远地传来，解救了这沉默。

是通天的声音：“听说人族大战终于打起来了，小穆乔要一起去看看嘛？”话落，一个青衣道人就出现了。

穆乔忽地松了一口气，连忙道：“道祖，不必了，有通天前辈陪着我就可以了。”

鸿钧：……

他还要再说什么，就见穆乔飞快地迈出了脚步，登上了一片云，与通天并肩而立。

鸿钧攥紧了拳，他差点没想把通天一炮轰走。

眼睁睁地，通天驾着那片云，把穆乔带走了，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山影中。

鸿钧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浊气。

按理来说，现在的穆乔成长了，更稳重也更懂事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跟他闹别扭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不知怎的，鸿钧看到这样懂事的穆乔，竟觉得一股郁卒之气憋闷在胸中，让他想发火。

这火气时而窜涌上他的心肺，时而流窜至他的头脑，时而……竟又流窜至某个诡异的地方，让他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鸿钧眸底幽暗一片。他闭了闭眼，一挥袖，也将自己的身影隐没在早晨的雾霭之中。

涿鹿。

通天驾着云，远远地就看到了一群小蚂蚁似的人族蔚为壮观地排列在大地上，黑压压的一片，觉得怪好玩的。

他就戳穆乔：“快看啊，他们打起仗来还有模有样的。我就说人族嘛，是个很有意思的种族。”

通天对人族的情感也是从很早就树立了的。他一面说，一面便得意地宣扬起自己当年的战绩：“早八百年，我就看出了人族的天赋到人族中间立教收徒了，比你可早了许多呢。”

穆乔汗了一下，这话他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连忙道：“是是，前辈最厉害。”

通天满意了。他这人就是喜欢别人夸，要不他怎么这么喜欢跟穆乔待在一块儿呢。全洪荒就穆乔最乖，最可爱，最会夸他，还最萌。

虽然现在好像不那么萌了……通天瞥了一眼身旁的青年，分外想像小时候一样揉揉他的脑袋，再捏捏他的脸。

穆乔从前一直被道祖看得死死的，最近下了紫霄宫，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