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第二日,瑾亲王独自一人便衣来到四季赌坊内。
这家赌坊还是属于他名下,可以说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虽然他看似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却并不惧怕。
吵吵嚷嚷的赌坊,鱼龙混杂,后堂里面却有一间小院,十分的清静。
没一会儿,便有一头戴方巾的瘦高男人引了一个女人进来。
这个女人头罩幕篱,一身华衣。
她身后还跟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人,五官俊俏,健壮的腰身包裹在玄色的锦衣之中。
女子被引进一间房,领路的人就退了出去。
女子在屋正中坐了,摘下头上幕篱,静静侯着。
男子也低着头,慢慢地走到了她背后,立住便不动。
过了一会儿,屋门再次被推开,瑾亲王走了进去。
“臣拜见太后娘娘!”他作模作样地跪下。
上首的女子,也就是魏太后淡淡地嗯了一声,摆手道:“起来吧,哀家微服出访,在这里也就没什么君臣之分了。”
话那么说着,她却没有半分随意的态度。姿态端得高高,虽没有锦绣宫装,却也一派雍容华贵。
“你说要见哀家,所谓何事啊?”
谨亲王看了眼常禄,似乎不好开口的模样。
魏太后便对常禄道:“你先出去,在外头守着。”
常禄应声而去。
瑾亲王这才躬立道:“臣半月前在京郊被人追杀,差点命丧黄泉。”
魏太后眼神一凛:差点命丧黄泉,怎么不干脆命丧黄泉,如何还活着?
她心里巴不得他死,面上却不显,反而惊讶:“哦,竟有此事?谁那样大胆竟敢刺杀当朝亲王?瑾亲王向哀家禀报此事,是想要哀家为你做主?”
瑾亲王垂下眼皮,淡然道:“本王也不知是何人胆大妄为,还望太后告知。”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太后目光冷锐,坐直了身子看他,“瑾亲王若想调查此事,也应该去找陛下,而不是哀家。”
瑾亲王轻笑,原本垂着的头却抬了起来,目中露出精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魏太后:“太后娘娘,您真的不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哀家知道什么!”魏太后一拍桌子,怒气勃然,“瑾亲王你说话可注意着点。”
“太后先不要动怒。”瑾亲王心下也怕,面上却表现得越加淡然,“今日臣既然将太后约了出来,太后也来了,那想必太后心中必是清楚的,话也不需说的那样明白。当初先帝驾崩,除太子外唯独见了臣一个,交给臣一样东西,臣……”
“你果然知道!”他话还没说完,魏太后就站了起来。
转瞬间她脸上便多了几分阴狠:“既然如此,哀家真是留不得你了!”
“太后且慢。”谨亲王捏紧了手,喊道,“太后,臣虽然知道,可臣绝不会对外人道,只要太后肯放过臣,臣又为什么要将这陈年旧事说出去呢,反正先帝也已经死了。”
谨亲王说着,出了一身的汗。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谢君欢并没有告诉他太后的事,只是说要他自己来探索,他这是在不懂装懂呢。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最让人放心。”魏太后冷哼道。
“不,太后你错了,还有一种便是自己人。”谨亲王终于调整好心态,不那么紧张,“臣可以为太后所用,只要太后让臣待在京城,让臣手握权势富贵便可。”
“你这是威胁哀家?”魏太后脸色阴沉。
“自然不是。”谨亲王挑眉而笑,“若是威胁,臣就不会这么说了,臣便会说臣将这件只有臣知道的事写了下来交给了十个心腹,要他们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只要听到臣身死的消息,他们便会将这秘密散播出去,闹得人尽皆知。臣以为,这才是威胁。”
“你!”魏太后怒指着他,“哀家真是小看了你。”
“不,太后只是不确定臣是不是知道此事罢了。”谨亲王想着谢君欢的话,越说心中反而越轻松了,“对于臣的提议,太后意下如何?”
魏太后面上表情几番变换,最终咬牙道:“哀家准了。”
“那好,臣还有一件事想问。”谨亲王轻轻笑起来,看来有些阴森,“臣想知道,当今陛下究竟是不是先帝之子?”
“你放肆!”魏太后气急败坏,“陛下自然是先皇之子,怎容你胡说八道,你再多说一句,哀家定要你的命!”
“太后别动怒。”谨亲王抿着唇,嘴里发出呵呵的轻笑,“先帝其实知道,太后当年生下的是一名女婴,臣就在想,难道当今陛下是女扮男装?”
“你闭嘴!”他的话还没完就被魏太后打断,“陛下自然是男子,哀家生的就是皇子,休要胡言。”
“臣与太后已经是自己人,难道太后还要瞒着臣这点事吗?”谨亲王搓了搓手指,抬眼与魏太后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