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刘大人有此疑心,我特寻来当日洒扫明辨堂的仆役,以保裁决公正。”
言罢罗甫示意那老仆上前,将昨日所见所闻通通道来。
老仆从进入竹室起便垂首含胸,站在角落里,以至于刘显从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这个老仆的存在,此时见老仆上前,忽觉不妙。
老仆蹒跚上前,向众人行礼后,哑声讲述昨日的所见所闻。
老仆的叙述的经过与李阮王守诚所说大致相同,他在说到刘跃对李熹的侮辱之语时,有些畏缩的停下,闪躲的快速看了刘显,而后望向罗甫。
“你且实话实说,不必害怕,在我岳麓不会有人为难你。”
罗甫哪能不明白老仆的顾虑,他给老仆喂下一剂定心丸后,老仆才稍稍放下心,眨了眨浑浊的眼,继续回忆起昨日的情景。
“那时,刘小公子怒极,指着李小公子道李小公子是…”老仆环视众人,犹豫了一下后开口“是克死父母的寒酸兄长所教养,没得大出息。”
此言一出,在场包括刘显罗甫在内都黑了脸色,唯独刘跃面色苍白,下唇直颤。
“刘跃!可有此事?”罗甫口吻严厉,目射寒光凝视刘跃。
“我…我不是…”刘跃此时还能如何狡辩,只支支吾吾不知辩解些什么好。
“原来事情如此,是我错怪小友了。犬子无礼在先,昨日之事本官记在心上,日后定然严加管教。”
刘显向李阮拱手致歉,而后的话是说给罗甫听的,此时俨然一副想草草了事一走了之的模样。
在老仆将刘跃的话原原本本复述出来时,刘显便知道大势已去,此时他不在白费力气的辩解,而是转而想要将处置刘跃的权利抓在手里。
他来处置,总不会比让罗甫惩戒的差,虽然刘跃混账,但他还是要护着独子的。
众人怎会允许刘显如此敷衍了事,在岳麓书院犯了岳麓书院的教规,书院有权对刘跃惩戒。就好像书院门口的诗,若父母溺爱孩子,何必送来书院?在族学里教养不就事了?
“刘大人好大官架,还想代书院惩戒刘跃不成?书院有书院的规矩,刘大人既然不放在眼里,何必还送刘跃前来岳麓?”
方仲卿沉默已久,一直不愿开口,此时见刘显一副官腔滑调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加之他是魏国公幼子,魏国公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爱的很,方仲卿自小天不怕地不怕。
一个五品寺丞而已,他十二岁时戏弄过的五六品小官,此时怕还是刘显的前辈也说不定呢!
刘显被方仲卿一阵抢白,脸色十分不好看。好在此时罗甫终于开口,公布了他的裁决。
“刘跃语出不逊,枉顾圣人教诲。戏弄同窗之举,非君子所为。近日结派之风盛行,今罚刘跃休学半月,抄写《论语》二十遍。”
语罢罗甫又看向李阮。
“李阮年少气盛,殴打同窗,罚抄录《大学》二十遍以示惩戒。”
刘跃此时就算不服气,也知大势已去,只得与李阮一起低头称是,领下罗甫的惩罚。
如此此事才算基本处理完毕,方仲卿松了一口气,转眼便笑起揽过李阮,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