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英封好了信,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玉裁,玉裁轻轻点头,于是秋英便转身出去了。
玉裁知道了确切的消息,心里稍稍宁静了些,她安安静静地坐回了榻上,等着方廷瑾那边的消息。
而方廷瑾那一边,却依然是一片混乱。晋王带着人围在方廷瑾的床边,美其名曰“照顾”。
裴修之握着秋英给的解药,大踏步走进了方廷瑾的帐篷里:“这里这么多人,实在不利于修养。”
晋王闻声抬起头来:“大家也是一片好意。”
裴修之态度罕见地强硬了起来:“这般好意,不要也罢。”
晋王脸色难看了一瞬,不过很快便遮掩过去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回去罢,留军医和服侍的人在这里也就罢了。”
晋王这么说了,还待在帐篷里的一票公子哥儿们也就识相地出去了,徐于渐看了看帐篷里的情形,也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晋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裴修之上前一步:“殿下还要守在这里吗?”
晋王两手一摊:“方二可是母后最看重的子侄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母后一准会生气,到时候,孤也讨不着好,所以孤还真是得亲自守着他才行。”
裴修之语带嘲讽:“可惜晋王殿下不是什么难得的药材,站在这里也救不了人,为了殿下的身子起见,我劝殿下还是回去罢。”
晋王瞪了裴修之一眼,却一转身坐在了帐篷里的软塌上,摆明了不打算离开。
裴修之见晋王实在撵不走,也懒得再与他废话,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前,对守在一旁的军医道:“闪开。”
那军医不敢违背,却也不敢妄动,便只好转头看向了在软塌上坐得安安稳稳的晋王。晋王见裴修之一副要硬抗到底的模样,又想起这□□的效力,也懒得再与裴修之扯来扯去,索性点头同意那军医退下。
裴修之坐在床边,眉头深锁,方廷瑾脸色越来越难看,方才主要萦绕于眉心的一点黑气也越发浓重了起来。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心里忽的一沉。
裴修之定了定神,方才搭上方廷瑾的手腕,开始诊脉,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就难看极了,方廷瑾中的毒真如他所料,是云诏那边的毒。
他看了坐在一旁的晋王,还是站起身来,去倒了一杯温水在手上。晋王看见了,乃问道:“这是做什么?”
“喂药。”裴修之的回答极其简洁,事实上,他也压根儿不想与晋王多废话了。
“怎么能如此草率?”晋王下意识地道。
裴修之冷冷看了晋王一眼:“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
晋王在心中冷笑,在他看来,裴修之身上绝没有能解此毒的解药,所以他也没有过多地阻拦:“那就好。”
裴修之从怀中掏出那只木瓶,自瓶中倒出一粒丸药来,放入杯中化了,方才扶起方廷瑾喂他喝下。
方廷瑾将将把药喝完,外头便有人报道:“姜太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