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进门,就有一个穿得颇为体面的管事妈妈上来告罪:“现在没有空的轿子了,有劳几位小姐们稍待。”
玉婉以前也来过几次群芳宴,知道这里一向是看家世下菜碟,她的眼神飘过前头不远的空轿子,知道她们后头必然有来头更大的小姐,她也不为难那管事妈妈,笑着说了一句:“无妨。”便也就过去了。
剩下的几个小姐,和玉婉一样参加过群芳宴的玉柔自然是知道这不成文的规矩。玉裁前世也曾来过,心里也有数。玉安虽然是初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虽然不曾见过这样行事,但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三人都带着和气的笑意,没有理论这事。
玉和本来也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也能忍下去。可是她近来心绪大乱,脾气焦躁,遇见这样的事情,心里先有了三分气。可是她终究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没有与那管事妈妈争论。
虽然克制了自己心里的火气,但是玉和的心里始终拧着,她不由得四下打量了一番,就看见那管事妈妈也陪着笑对另一家的小姐在说着什么,看那家小姐的神情,多半也是让她“稍待”。
玉和注意到那位小姐脸上的一丝不甘,她心思一转,看见那管事妈妈连连赔笑着从那小姐跟前离开之后,便抬脚往那一边走去。
玉裁正在思考到底是哪一位贵女在她们后面,也不曾想到玉和如今已然变得如此沉不住气,倒是没有注意玉和的动向。
玉婉正拉着玉柔小声说着什么,也没有功夫去管玉和。
玉安倒是看见了玉和的动作,她正欲开口相询,玉和却给了她一个冷冷的眼刀,玉安自知没有多少出门赴宴的经验,也就闭了嘴,任玉和去了。
玉和走到那小姐身边,笑意盈盈地同她套起了近乎,没说几句,那小姐便把自己的家世都告诉了玉和。
原来那小姐也是才跟着父亲来京赴任的,她自家姓齐,家在蜀中,也算是当地望族,她父亲才授了工部郎中。
玉和听说这位齐小姐的父亲只是一个正五品的工部郎中,心里嗤笑一声,暗道这样的小官之女,也敢因为在公主别院等轿子而面露不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玉和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却一丝也不肯露出鄙夷来,而是笑意盈盈地接着套着齐小姐的话。
在齐小姐的话里,玉和知道了她单名一个蕙字,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自小在蜀地长大,自家在当地算是望族,所以被养出了几分大家小姐的脾气。
这齐蕙初次来京城,虽然被家里叮嘱了千万要小心低调,可是究竟是被捧着长大的娇小姐,在家乡也没有委屈过自己。
所以刚刚公主府的管事妈妈来让她稍等片刻的时候,她看着一旁明明空着的轿子,心里就有了几分不情不愿,只是想起母亲的再三叮嘱,她终究是忍下了这一口气,只是面上终究漏了几丝痕迹,正巧被四下打量的玉和看到了。
玉和听完之后,心中大悦,她最知道怎么挑拨这样的女孩子,往常玉裁在江南的府里时,就经常被她的三句两句话给撩拨得怒气冲冲,做出些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