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妈妈看向了炕上的衣裳,那都是在江南时太太让锦绣坊来给几位小姐制新衣裳时,玉和自己选的样式和料子。说实话,这些衣裳确实普通了些,只有料子格外精贵,可是却没有那么容易被注意到,更别说压过大小姐了。
祝妈妈小心再小心地道:“要不……小姐看看之前的衣裳?”
玉和抓起案上的一支簪子朝祝妈妈脸上掷去:“当初为什么不提醒我别选这些!”
祝妈妈不敢躲闪,只能站在原地,幸而玉和使力没使好,那簪子只是砸着了祝妈妈的肩膀,祝妈妈被砸了之后,急忙跪下,连连说:“都是老奴的不是,小姐消消气,都是老奴的不是……”
玉和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祝妈妈不敢多劝,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珍珠和翡翠对视一眼,也赶紧往外走去。
屋里只剩下玉和一个人,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直直地站在屋里,半晌都没有动弹。
屋外的窗边,一个穿着玄色袄儿的小丫鬟在窗根儿底下听完了这一幕闹剧,心满意足地顺着墙角不知溜去了哪里。
没过多久,京墨的屋子外,就多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那影子进了屋里,没过多久,又悄悄退了出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屋里的京墨正拿着靶镜,细细地描画着嘴唇,她朝镜子里笑了笑,顿时一室生春。
京墨显然对自己的妆饰很满意,她语气慵懒而自在:“看来这二小姐还真是要疯了,啧啧啧……”
六儿替京墨簪上一朵白牡丹,轻轻道:“二小姐早就被养歪了,指望她作皇后,也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
“与其说老爷是相信二小姐能做皇后,不如说是老爷相信那道士说的话,不然大小姐也不会被关在小院子里那么多年了。”京墨扶了扶鬓边的牡丹花。
“其实那道士也没有胡说八道,只是,架不住老爷认错了女儿,那那败家的一个当了另一个。”六儿叹道。
“其实贪念才是败家的根本,若不是贪图那国丈的威风,老爷又如何会此时就旗帜鲜明地支持太子殿下呢?”京墨拿起桌上的一支珠花,在头上比划了几下,又把珠花放了回去。
“今天,四小姐问了姨娘什么,怎么姨娘出来时那样慌张?”六儿好奇地问道。
京墨闻言长长吁了口气:“四小姐说她想在群芳宴上讨好庆阳长公主,好在这府里借一借庆阳长公主的势。”
六儿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姨娘为什么不帮着四小姐?庆阳长公主可是……”
京墨转头瞪了六儿一眼:“你忘了……忘了那些人还在京城里吗?”
六儿想了想,低下头不说话了。
京墨叹了口气:“总不能还没开始,便把自己的底牌全漏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