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感到十分诧异,因为这位不速之客十多年没参加过家庭活动,平时见一面也很难。
周老太意外之余,忙让服务员添加餐具和椅子。
周柏灿动作随意,将花塞给温亮亮,被婶婶和姑奶们盯着,温亮亮硬着头皮捧着,没料到花束那么沉,差点抱不住。
婶婶和姑奶敢怒不敢言,安安静静地吃饭。饭后各奔各房,偷偷聚起来义愤填膺地骂去。
“这俩娃刚睡饱,不知道今晚多久才睡下,我已经挺不住了,先回房里休息。”周老太打着哈欠上楼去。
照生一整天都没空下水,这会儿换泳衣往海边跑。
服务员帮温亮亮把花分别插进几个花瓶里,温亮亮只留下红玫瑰,其余让服务员送去婶婶和姑奶房里。
一不留神,餐厅里只剩她了。她追出去,在一串串七彩挂灯下,周柏灿一手牵一个,扶着香香和甜甜慢慢走。这画面,总让她觉得有违和感。
“早跟你说了,别送花,你就偏要反着来气我。”温亮亮快步跟上,牵起甜甜的小手掌,减轻他的负担。
周柏灿抿嘴偷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各种都凑了一点儿。店员建议我在车尾箱拼心形,听我说要开四个小时长途,怕花被汽车尾气给熏蔫了。如果你告诉我喜欢什么花,我就不买这么多了。”
“打死都不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你害人不浅,把我弄得像个小三,怪不得王宁宁气你,你都分不清界线,有些东西不能随便送,像首饰和鲜花,只能送给老婆。”
“我们的关系,结婚证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不是小三,我跟她一年前就开始分居,谈离婚谈了很久,我还要感谢你,帮我斩掉除根。”
这样的剧情,完全没料到。
温亮亮陷入沉思,暗自感慨,美好的爱情似乎都像这样无疾而终。别人口中,为了成全王宁宁的事业,他包容王宁宁不领证、迟生娃,为了宠爱王宁宁,他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甜甜走累了,坐在沙地上玩,香香脚丫子还在往前瞪,摇摇晃晃地探步,周柏灿对她尤其钟爱,一把将她抱起,握着她肉嘟嘟的小手不放。
温亮亮说他变/态,周柏灿一脸宠溺,“你不知道,她把我抓得多牢,我有做爸爸的潜质。”
姐妹俩玩到深夜才肯睡下。温亮亮脑袋一直在钓鱼,这会儿挨着床头,鼻息匀长,听到细碎的声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发现周柏灿还没走,模模糊糊地说:“还不睡。”
次日醒来,温亮亮禁不住大叫!这声尖叫,响彻整栋别墅,所有人都听到了。周老太着急地跑来敲门,“亮亮,怎么回事了?”
温亮亮听不见,忙着拳打脚踢,教训这个可耻之徒。
周柏灿忙着抵挡与解释,“是你叫我留下来睡!”
“怎么可能,你就编,我不信!”
“你不想想孩子的安危?床不靠墙,我怕她们滚下来,才勉为其难留下,睡那么点地方,一整晚都侧着身子,睡得我腰都变形了!”
床上两个孩子早就醒来,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两人。
温亮亮从床上蹦起来,“你整张脸都写着图谋不轨!睡着了,还抓住我的手?看你怎么解释?”
“因为……我怕你……摔下去。你哪里我没看过,没摸过?你介意什么?”
周柏灿死死抓住她的手,随便她的脚怎么踢,“别说我不提醒你,男人早上不能被刺激!”说完,他张嘴往她唇上咬了口,咬得她嘴唇红似血。
周老太带孩子在沙滩上玩贝壳,兴致勃勃地眺望海浪边离得远远的两人,照生面露忧色,“少爷好像很不喜欢温小姐,一大早就吵架,生继承人的事恐怕不太顺利。”
周老太挑挑眉毛,笑嘻嘻地说:“你还小,成年人那些事,复杂得很。”
温亮亮站在海边,狠狠地瞪了周柏灿一眼,喝住他:“别过来!”
周柏灿抿嘴笑着,“敢不敢比赛,看谁最快游到警戒线?如果你赢了,随便你开条件,如果我赢了,你再收一次我送的花。赌不赌?”
“赌注就这样?”温亮亮眯眯眼,阳光下铁链连成的警戒线闪闪发光,距离他们不过几百米,她有些蠢蠢欲动。
“男女体力悬殊,我让你50米。”周柏灿慷慨让步。
温亮亮趁他没留意,偷步跳进水里,奋力往前游。游至警戒线,温亮亮抬起头,抹去眼上的水花,海里静得很,哪里看得见周柏灿。
被他耍了一道,温亮亮兀自恼火,脚下忽然被扯了一下,扑通一声,整个人没入水里,呛了口咸咸的海水,又被人从水里捞起。
等看清是谁的恶作剧,温亮亮使劲儿拍他,“混账!我还以为底下有什么生物!”
海浪涌来,水花四溅,被她拍得皮肤发红,周柏灿仍紧紧抱住她,熟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此时此刻,有很多话哽咽在喉咙里。
“又想非礼我?”温亮亮挣扎着。
“别乱动!”周柏灿语气凛冽。
温亮亮马上变成木头人。王宁宁和小瑾说,周柏灿性生活很少,一年也没有一次。王宁宁还说他有心理障碍,但是五年前,明明很正常。无论事实如何,身体贴得那么近,她不敢动。
太阳似近在眼前,火辣辣地刺穿两人,周柏灿得意地笑了,“你赢了,想要什么奖励?给你五秒,马上作答。”
不用五秒,仅仅一秒,她就说了。
“离我远一点!”
周柏灿森冷地看着她,松开了手。
午饭过后,婶婶和姑奶们,仿佛忘了昨晚的隔阂,满脸微笑感谢周老太,“这次活动策划得真好,我们都玩得很开心。”而后各自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去。
照生刚想把婴儿车塞进车尾箱,周柏灿却要求塞他车里。看了这一幕,周老太暗自犯愁,想给他们两人独处空间,但是两个孩子,她一个人带不过来。
听到照生惊叹的声音,周老太走到周柏灿车子前瞅了瞅,后排座位竟然放着两张bb汽车座椅。
温亮亮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周老太识趣,让照生把bb椅挪到他们车上,“孩子我来照顾,过两天就得上医院检查,你们多聊聊,深入谈谈。”
“阿姨,你一个人照顾不来,我还是坐你们的车吧。”温亮亮抱着行李想上车。
周老太憨憨地笑着,拦住她,小声说:“那群女人都在看着呢……别有负担,一家人嘛,我儿子其实不错,从没对谁那么上心,虽然工作忙,但是贴心得很。你们呢,车子慢慢开,聊天慢慢来。”
就这么,上路了。
温亮亮郁郁寡欢,挨着车座奄奄一息,脑袋昏昏沉沉,想合眼休息,又睡不着。
周柏灿与同事打了一通漫长的电话,看了她一眼,想起昨晚她把姑婶气得无话,笑道:“像我奶奶那样的狠角色,都不敢说一个镚儿都不给。你竟然说出来了。”
“对不起,惹大麻烦了。”说出口之后,她也后悔,当时在气头上,没有想过后果。
“她们说什么坏话,你都可以骂回去,我都给你撑腰。”周柏灿昨晚听后大快人心,尤其那句“我要给啊灿打电话,我要回家去”。
周老太刚刚提醒了两人,再过两天,就要上医院做人工受孕的检查。
温亮亮问,“你知不知道,人工受孕讲概率,万一不中,我也没办法,但是即使中了,怀了女儿,对你们也没意义。你要不要考虑,多找个人,提高概率呢?”
“嗯……”周柏灿似在思索,眼眸一沉,“我不太赞成做人工受孕,不知道要尝试多少次才成功。”
“如果一直不成功,那我岂不是一直都不能离婚?”温亮亮忽然想到这个重点!
“孕育生命最便捷的方式是男女结合,如果想少受点痛苦,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走快路。”周柏灿试探性地看她一眼。
“你想说什么?”温亮亮两手抱胸,似要把自己裹起来。
“你知道我的精/子是通过什么途径注入到你的子/宫吗?医生会拿着长长的针筒,插入/子宫内部,感觉可能跟打针差不多。但是,我绝对比医生和针筒温柔,不是吗?”周柏灿笑着调侃道。
“你绝对是在吓唬我?痛不痛,我会自行了解。”温亮亮深吸一口气,光想象就受不了。
抵达g城,周柏灿多次邀请一起吃饭,温亮亮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她还得掐点把香香甜甜交给糖糖。
“我找到有孩子游乐场的餐厅,我们可以轻松吃饭,孩子有专人照顾,还能上早教课。”
温亮亮不理他,自顾自把行李挪到照生的车,等安顿好,脑袋探出车窗,对一脸失落的周柏灿说:“过两天见!或者不见,反正分开做。快到金九银十,我请假越来越麻烦,你别拖拖拉拉,回头多看点刺激的片儿,保持一股脑门的冲动,才能确保精/子顺利出来,知道吗?”
要不是在大街上,周柏灿很有可能把她拽下来教训,现在只能恨恨地挥手告别。
照生把车开出,温亮亮在副驾驶座上笑得前俯后仰,照生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进城隍庙三年,从未见谁能像你这么欺负咱们少爷。”
“他也欺负我,我只是适当反击而已。”温亮亮满腔愤怒仍埋在心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