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裹带着清冷的寒风破入脆弱不堪的窗纸,照耀在四人的身上。
深秋的低温不由得让人觉得遍体生寒,昆图缓缓睁开双眼,却没有听到那些吵吵闹闹,活蹦乱跳的孩子们,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起身穿好那一身蓝衣,缓步踱到门前,隔着房子远远听到乌鸦嘎嘎嘎的乱叫,拍打着翅膀在枝桠间横飞,几只黑尸鸠停在枝头,扭着细长的脖颈,盯着远处的破旧土屋,眼中闪烁着饥饿凶残的绿光。
昆图只觉身上一寒,黑尸鸠只会出现在尸体附近,一旦动物倒下濒死,它们便会不远百里聚集一处,耐心驻足在附近,静待尸首发酵,或许很快一两个小时,也可能要十几天,几十天。
昆图没来得及关门,脚上顾不得穿着,就向身后的几排土屋奔去,眼皮跳个不停。
“不会的,她们不会这么做的。”回想昨夜几人的异常,心嗵的一声掉了下去,有些事情自己明白。
几间土屋歪歪斜斜,随时可能垮塌,被几根半人粗的圆木柱撑着,木柱看起来有些年头,风吹日晒显得有些腐朽。
屋顶上的砖瓦破破烂烂,样式千奇百怪,扁平的褐色砖瓦,长方的绿色砖块,甚至有椭圆的石块,杂七杂八的勉强为住民遮风,雨雪却难以遮蔽。
撞开最近的房门,惊起一片乌鸦,嘎嘎嘎的飞走,跑的太急,一把将房门拿在手里,看到孩子们正在安睡,却看不见他们的母亲。
这里的环境有些压抑,到处死气沉沉,这么大的动静,早应该惊醒熟睡的孩子。
心存侥幸的走近第一个孩子,六岁的小男孩抱着他的妹妹,靠近房门的他迎着门外的寒风,瘦弱的身体尽可能的遮蔽着灌入屋内的寒风。
颤抖的手指感受着鼻息,一片冰凉与寂静,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坐到地上,连滚带爬的用麻木的脸颊感受呼吸。
死寂,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无一生还。黑尸鸠瞅准时机滑翔而下,向着一个孩子冲入,昆图沉寂的眼神回了光,凭空一握,黑尸鸠挣扎着坠落在地,扑腾几下,歪歪扭扭起身正要飞去。
一根圆木柱当头砸开,只是普通生灵的禽鸟当时便伴随着咯叭叭的响声无力的倒下,厚重的木柱一下又一下的挥落。
昆图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动作,面前的黑尸鸠早就生气全无,他却毫无所动。
一道身影刚靠近,木柱便划出悠长的弧线,结实地砸到她身上,木柱断裂,那道身影横飞出去,撞击到一座石墩,没了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声响唤醒失了智的昆图,茫然的抬头,看到两个孩子在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