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移默化中,躲闪与承受渐渐达成一种默契的融合,真戏与假戏皆化作虚无,当然,再精湛的功力也免不了受些皮外伤,黄昏很快来临,武宗玄堂也到了要人去楼空的时分。
武师们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风光而归,留下庭院里一群收拾残局的靶师,霍离秋就着水缸里的水仓促地洗了把脸,听得武师那帮人边走边议论着:
“上次去宫里议事,感觉情况不太妙啊!”
“你还别说,这什么破玄堂能开到现在,那都是简护法一人死撑着,三长老和四长老都极力反对,好在尊主一直都是帮着简护法的,但最近又听说简护法好像因为刺客宗的事得罪了尊主,啧啧啧……”
“少说几句吧,咱们都是要靠着武宗玄堂吃饭的呢!”
……
霍离秋的手顿在半空中,手里的一捧水很快从指缝流失,她有些失神地站直身子,一言不发地便回家去了。
阿全原本在和其他靶师聊天,无意中瞥见霍离秋离去的落寞神态,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对他来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自他与阿祥等人投靠了湖岸蓬莱势力之后,他们在玄氏地盘下的言行举止都不再单纯。
书画坊在偏街上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门面,阿心每日勤勤恳恳地守在坊里,大半闲暇时间都拿来练习她的阿离师父教给她的一些拳脚功夫,偶尔遇上贵客便去招呼一番,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悠闲自在。
今日无异猝不及防地请假回家,坊里便多出一人来,两人就这么无聊地大眼瞪小眼,一道莫名的风灌入坊内,吹得墙上的字画不安分地翻腾起来,阿心赶紧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无异托腮望着她,嘲笑道:“你平时就干这些事?”
阿心对无异一肚子刻薄话心知肚明,扬起头来傲声道:“怎么?羡慕啊?我告诉你,别看这坊里没人来,一来准是金主!就像我之前常常提起的那个……”
“心儿姐姐在吗?”
阿心话音未落,便有一个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小书童奶声奶气地在门口唤了起来,阿心听出了这个熟识的声音,得意的神情便再也藏不住,对无异道:“看,金主来了!”
无异下意识“啊”了一声,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听得阿心与小书童聊得极为畅快,果真像是与熟客之间的打交道,心中不免疑问颇多。